她总是称之为“一触钟情”。
活了36年才遇见“我梦寐以求的男人”,或者说在今天最接近那种理想的男人,接近死了!一旦我习惯他那剃得精光的脑袋,也就是说……
南得克萨斯州是我生长的地方,同年代的女孩都在做新嫁娘的梦,但我怎么也无法想像我会嫁给一位身高一米九五、长相如同外星人的哲学家、心理学家兼超越性论者。独一无二的整体感,奇特的职业组合,多么棒的爱人啊!并且深具才华。我过去经验里的男人,可亲的无才,有才的不可亲,而我两者都想要。
1983年的8月3日,肯与我相遇。两个礼拜之内,我们便决定结婚。多年来我一直都有男友,也有过几次非常满意的关系,但我已经36岁了,竟然没遇到一个人能令我生起结婚的念头。我曾怀疑自己是否恐惧,或是太完美主义,甚至根本就是个无可救药的神经过敏者。经过一阵子的自我质疑和担忧之后,我已经可以很安适地接纳自己的情况,直到又看到别人恋爱、结婚、生活在各种关系之中,我再度怀疑自己是否正常……
我认为想“正常”只是为了要别人接纳我们。自小我就不喜欢招来别人异样的眼光,偏偏我日后的生活又称不上正常。我在七姊妹学院中的一所大学完成正规教育后,教了一年书,得到英国文学硕士学位,后来因热爱环境运动而搬到科罗拉多州的山区。环保、滑雪、打零工、教滑雪。接着,怀着内心深处一股无以名状的渴望,我骑自行车到苏格兰旅游,途中遇到一个灵修中心——芬德霍恩(Findhorn),我在那里一住就是三年,并且找到了解决那份渴望的答案,或者说部分的答案。我逐渐认清那原来是心灵的渴求,我在那儿学会了用各种方式去尊重那个急迫的召唤。我离开那里,是因为朋友们要我帮忙设立另一个自由的灵修中心——风中之星(Windstar),地点在科罗拉多州的阿斯彭城外。我希望我对灵性和环境的关注能在此交织。离开风中之星后,我在加州整合学院(California Institute of Integral Studies)继续读研究院,这是一所异于传统的学校,它整合了东西方的宗教训练与超越性哲学及心理学。
我第一次读到肯·威尔伯的书就是在这所学校里。听说他被视为超个人心理学领域首屈一指的理论家(超个人心理学涉及所有正统的心理学,此外还研究灵性体验)。他那时已被誉为“意识研究界等待已久的爱因斯坦”和“我们这个时代的天才”。我很喜爱他的书——它们明晰地阐释了我觉得棘手的许多问题,充分鼓舞了我。我很喜欢《普世的神》(A Sociable God)那本书的封底照片。照片中的男士长相文雅,光头与眼镜衬托出他的热情与专注,背景是一片书墙。
1983年的夏天,我去参加一年一度的超个人心理学会议,听说大名鼎鼎的肯·威尔伯也在那里,但这回他不演讲。我远远地看到他好几次(一米九五的身高与光头是很难不被看见的),身边围了一群仰慕者。还有一次,他懒洋洋地瘫在沙发上,看起来有些寂寞。我并没有对这件事多加想像,直到几个星期之后,曾经和我一同去印度旅游的友人弗朗西丝·沃恩打电话来邀我与肯共进晚餐。
我不能想像弗朗西丝与罗杰居然相中了同一个人——泰利·吉兰。听说她非常漂亮,智力极高,有丰富的幽默感,身材好极了,又是道友,非常受欢迎。这件事听起来未免太完美了,如果她真的那么棒,为什么身边没有一个伴儿?我对这整件事有点存疑。我实在不需要再和另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约会,我一边打电话给她,一边这样想着。我讨厌约会那一套例行公事,就像我厌恶牙齿的根管手术。孤独老死又有什么不对?太悲惨了吗?去他的约会。
我曾和弗朗西丝·沃恩及罗杰·沃尔什同住将近一年。弗朗西丝·沃恩是一位非凡女性,超个人心理学会从前的会长,人本心理学会未来的会长,许多本书的作者,最著名的一本是《内心的弧》(The Inward Arc)——更别说她有多漂亮,看起来比四十五六岁的实际年纪至少小10岁。罗杰是从澳大利亚来的,过去20年都住在美国。他在澳大利亚已经获得相当于美国的硕士与博士学位,也曾写过好几本书,他和弗朗西丝合编了最受欢迎(也是最好的)超个人心理学的书《超越私我》(Beyond Ego)。罗杰就像我的兄弟(这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我们在天堂路上定居下来,就像一个小家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