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时钟提醒我——黎明快来了。
我知道我再也睡不着,于是我起来穿戴整齐,坐电梯到下面空荡荡的酒店大堂,慢慢走进游泳池旁边的花园里。
皓月当空,空气中弥漫着兰花的淡淡幽香。
我找到一张长凳坐下,冥思苦想,为什么我现在会在这里,为什么我会走上这样一条路,为什么偏偏是印度尼西亚?
我尝试与安和解,我在返回美国之前去了一趟巴黎,与她一起度假。
可就连在巴黎的假期里,我们也还是不断争吵。
尽管我们的相处也非常愉快,但我们俩逐渐明白,长期压抑的愠怒和怨恨已经形成了我们之间不可逾越的障碍。
除此以外,我还有这么多不能向她坦白的秘密。
我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只有克罗汀了,我常常想起她。
安和我乘坐的飞机在波士顿的洛根机场(Logan Airport)降落,我们一起坐出租车回到“后湾”住宅区,下车后我们分道扬镳,各自回到自己的公寓里。
士兵与妓女
饱餐了美味的牛排,喝足了啤酒之后,我们离开了餐馆,走在黑暗的街道上。菲德尔建议我以后千万不要再到这条街上。“你要来这里的话,坐个出租车径直到前门。”他指着一边,“就是那里,在围墙上面,那里是运河区。”
他继续往前开车,在一个停着许多车辆的空地上,菲德尔把车停了下来。一位老人步履蹒跚地向我们走来。菲德尔下车,走上前拍拍老人的背,然后很亲切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车的挡泥板。
“好好照料她,她就是我的女人。”他递给老人一张钞票。
我们沿着一条小径走出了停车场,转到一条灯火通明的街道上。两个小男孩儿从我们身旁跑过,他们手里握着一根棍子,指着对方,他们像是在玩射击游戏。其中一个小男孩——他的头顶只及菲德尔的大腿高——不小心撞到菲德尔的腿。这个小男孩停下来,往后退了几步。
“对不起,先生。”他喘着气,用西班牙语说。
“可是,你得告诉我,你和你的小朋友在向谁开枪呢?”
另一个男孩向我们走过来,他伸出手臂搂着撞到菲德尔的那个男孩儿。“我的弟弟,”他解释说,“对不起了。”
“没关系,”菲德尔微微地笑了起来,“他没有伤到我,我只是问你们俩向谁开枪呢。我想我小时候也玩过这种游戏。”小兄弟互相对望了一下,年纪较大的那个笑了。“他是运河区的外国佬将军,他想强奸我们的妈妈,我要收拾他,把他送到他该去的地方。”
菲德尔偷偷看了我一下,问道:“那他该回哪里去?”
“回家,美国。”
“你妈妈在这里工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