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我们的朋友麦吉卢原先说过要找个时间聚在一起讨论智慧。只要能找到智慧,我们就可以在心中考虑用什么样的术语来描述它,何种程度的理智是人力所能把握的,对人来说是最适宜的。我们认为,有关立法的方方面面都已经讨论过了。但是仍旧有一个问题,我们既没能找到答案,也没能把答案说出来,而这个问题却又是至
关重要的,待解决。什么样的学习能够引导凡人通向智慧?这就是我们今天必须尽力回答的问题。我们决不能放过它,否则就有违初衷了,因为我们希望把一切都弄明白。雅典人我亲爱的克利尼亚,说得好!尽管我下面要对你说的话在你听起来会感到相当奇怪,然而,从另一个方面来看,它一点儿也不奇怪。人必须从生活经验中吸取教训,否则的话就不可能获得极乐与幸福。所以请你跟上我的思路,想一想我附和别人的这种意见对不对。我的看法是,除了少数被拣选的人以外,人类要想获得极乐与幸福是不可能的。我想把这个说法限制在今生,只有尽力获得一切能使生活高尚的东西,并使我们的生活有相应的高尚目的,当今世的生活行将结束时,我们才会有美好的希望。
我想说的并不是什么深奥的学问,而只是一条我们大家都承认的真理,希腊人或非希腊人都以某种方式承认它。对任何生灵来说,出生都是一种痛苦的经历。首先,当一个人还在母腹中的时候就必须熟悉那里的环境,出生以后还要进一步接受抚养和教育,这些过程全都有着难以言表的痛苦,这是我们大家都承认的。如果我克利尼亚先生们,大家都到了,我们三个人们不提痛苦,只讲尚可称得上满意的生活,那么这样的生活只有非常短暂的一个时期。人们一般认为人的中年可以算得上这样的时期,但老年的降临很快又使我们落命运的控制,一想到老人的生活状况,那么凡是没有被儿童般的想象充斥头脑的人都不愿再过这样的生活。你想要我对此作出证明吗?实际上,我们当前所要考察的问题与这个问题是相同的。我们要考察自己如何获得智慧,但这个问题本身就蕴涵着我们大家都有能力获得智慧。然而一旦转向任何理智的部门,包括所谓的技艺、理智的形式,或其他诸如此类的想象的知识时,我们就感到困惑了。尽管这些东西没有一样配得上人生智慧的名称,然而人的灵魂却对此充满信心,抱有一种先知般的预见,深信自己拥有这样一种天生的本能,尽管人几乎无法发现这种能力到底是什么,这种能力是什么时候才有的,或者人如何掌握这种能力。我们这些人能够用各种各样的讨论方式聪明地、前后一贯地考察自己或别人,然而面对当前探索智慧,我们却处在这种几近绝望的状态之中,其难度之大超过了我们的预料,是吗?我们要不要承认这就是我们当前的处境?克利尼亚先生,我们无疑应当承认这一点,但我们能够有幸与你谈话,总希望对这件事能有个最明确的看法。雅典人那么我们首先要检视一下那些并不能使人聪明的知识或我们拥有的东西,把它们搁在一边,然后试着把我们真正需要的东西摆到面前来。一开始,我们必须观察哪些东西是人最先需要的,不可缺少的,同时又是在一种真正的意义上最先到来的。尽管通晓这种知识的人很久以前就被称作聪明人,但在一开始的时候,他肯定并不拥有今天这样的名声,或者倒不如说他关于这些事情的知识只会使他丢脸。我们要指出这些知识的名称,然后要所有人,我指的是所有关心智慧的最优秀的人,在获取和运用智慧的时候小心躲避它们。就好比我们可以对自己食肉的习惯进行控制,可以像传说中所说的那样绝对禁止吃某些动物,把可吃的动物合法地限制在某些种类。这样一来,那些古老的精灵确实就会对我们抱着善意,无论它们是不是“制定规则的”,我们最初的幸福毕竟与它们有关!生产大麦和小麦、用它们当食物,尽管是一件可敬可佩的事情,但这种技艺决不会使人全智呃,这个词的“生产”意思可以延伸为创造出某种与之相对立的东西对各种农活都可以这样说。与其说务农依赖于知识,倒不如说它是我们的一种天然本能,是由神植我们心中的,这样的知识唾手可得。建筑、房屋、家具、铁器、木器、陶器、纺织,以及制造这些东西所需要的各种工具,我们已经谈论了许多,这些技艺对民众来说虽然都是有用的,但却不能归结为美德。再强调一下,生产这些事物虽然需要高超的技艺,但它们带来的后果不是灵魂的伟大,也不是智慧。还有,预言家及其解释者的技艺在我们看来完全失败了,因为他们只知道神谕是怎么说的,但无力道出神谕的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