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
当塞斯搬到莎拉家所在的山区小镇并发现了撒克小路的所有秘密时,莎拉一时不知所措,但是莎拉很快开始信任塞斯,与他分享了她的秘密。
在所罗门的指引下,莎拉的生活变得更加美好,塞斯原本有些糟糕的生活变得更加美好,塞斯原本有些糟糕的生活也开始变得稳定和美妙起来。
序
现在是凌晨四点三十分,埃丝特已经进入了甜美的梦乡,我坐在阳台上,欣赏着卡尔纳帕利(Kaanapali)海滩上的滚滚波涛,那是夏威夷美景的精华所在。二十多年前,我第一次到这里来的时候,心中满怀强烈的愿望:要让每一个将要认识我的人,都能够找到自己的方法,去体味这种精神与肉体上的快乐感受。
埃丝特和我在这同一家饭店的同一间客房已经住过多次了,尽管每年到此造访通常是为了举办讲习班,但我们利用过去的几天时间,着重为推介这本值得关注的新书--《莎拉和塞斯奇遇记》--做准备。
在这种节奏紧张,严格按时间表进行的培训活动中,我得以尽情地唤起自己对童年的回忆,重温那些纯真的年代,那些感觉更为单线的时光。不可否认,重返那些更为清新鲜活、更为纯洁天真、也更为单纯宁静的状态,让人感觉无比欣慰,我相信,莎拉和塞斯会带你去体会到那种一切又重新开始的新鲜感觉。可以肯定地说,他们已经充满快乐地把我带入了那种境界。
那我的强烈愿望呢?噢,夫论你有没有到过宁静、整洁的卡尔纳帕利(Kaanapali)海滩,或是莎拉和塞斯那个特别的孩子们的地盘--他们还显简陋的但充满冒险精神的树屋,我期待你们去体验你们所渴望和追求的一切美好事物的强烈愿望依然不变。
我觉得,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都感到缺少自由和快乐。随着时光流逝,他们积累经验,聚敛财物,建立各种情感关系,追求责任与信念,而所有这一切都是脆弱不堪的--大多数人离生命的真实、自然的快乐状态正在越来越远。
和我们大多数人一样,莎拉和塞斯有时也从他们自然的快乐状态滑落到一个严重的生活窘境中,感到生活的不公平,但他们并没有深陷其中,因为他们聪明、可爱的老师,他们亲爱的朋友所罗门,一直与他们同在,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满腔热情地引导他们(还有读者)回到他们自然快乐的平衡点。
因为我们的第一本书--《莎拉:"所罗门"指导她飞翔》--荣获《肉体心灵精神杂志》评选出的"生活必读"书籍的优秀奖,这本新书--《莎拉和塞斯奇遇记》--就有望成为读者另一本极有价值的终生指南,夫论是对只有四岁的汉娜,还是对她年事已高的祖父母而言,都是如此。
让我激动不已的是,我发现自己曾有过许多次这样的经历,我清楚地回忆起这本好书的某个情节,这使我得以立刻重新评估和修正自己对生活的观察视角。我们当中的每个人,都可以运用所罗门在书中教给莎拉和塞斯的简单技巧,从而保持或获得这种令人感觉美好的视角,它将使我们有机会在这个世界上拥有幸福快乐的生活。
当我第一次阅读这本书稿时,我很容易地就和莎拉和塞斯正在经历的事情产生了共鸣,有多少次我听见自己笑出声来,这让我惊讶不已,有许多和还未完全弄懂的问题,随着所罗门为莎拉和塞斯答疑解惑,我自己也不禁茅塞顿开。
通过《莎拉和塞斯奇遇记》这本书,我们很高兴能向各位提供一些简单实用的人生技巧,当你们来到这个世界去追求幸福美满生活的体验时,相信你们自始至终都会需要它们。
您真诚的杰里·希克斯
第一章
"塞斯,你家房子着火啦!"
"对,没错。"塞斯一边用嘲讽的口气回答,一边紧张地准备应付对他的又一次捉弄。
乘校车回家只不过是5英里的路程,但是对塞斯来说,却好像有100英里那么长。他总是一上车就不断地遭到同学的取笑,一直到下车为止。
这种事从他进这所新学校的第一天就开始了。三月份,他家搬到位于小山坡上的老约翰逊家的房子里。在他们搬来之前,那所房子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一直闲置着。不过,尽管他们现在在那儿己经住一了好几个月了,但那房子看上去和没人住的时候也并没什么两样。原先的破窗帘还挂在厨房的窗子上,那儿是整所房子中惟一挂着窗帘的窗子。木地板粗糙而破烂,墙壁上则到处痕迹斑斑,布满了钉眼,似乎在表明以前曾有过好几户临时租房的人家在这里住过。
不过,像大多数曾经在这所房子里租住过的人家一样,塞斯家里人好像也并不太介意房子的外表如何,他父母最感兴趣的是这里的土地-可以种植蔬菜、放养奶牛和山羊的土地;需要辛勤耕作的土地;能让一家人过上小康生活的土地。
塞斯答话时并没有坐起来,他一直都仰面躺坐在校车的小座椅上,用上衣盖着脸,假装正在睡觉。
现在,面对帕特里克的橡胶蛇他已经不再退缩了。对那些翻来覆去、一成不变的恶作剧你只能嗤之以鼻。自从乘了一两次校车以后,塞斯就再也不会坐到那些尖利刺人的东西或者湿乎乎的恶心玩意儿上面去了。经验告诉他,在准备坐下和落脚之前要仔仔细细地审察那个地方。只有一次,当他往椅子上坐的时候,心里没太在意,他以为和以前每个他坐过的椅子一样,这张椅子也会承受得住他。出乎意料的是,椅子忽然向后翻了过去,正压在坐在他后面的那个女孩的膝盖上,害得她又愤怒又痛苦地尖叫起来。这都是同那些坏小子们在那天早上上学的路上做手脚。他们事先把座位从车上拆下来,然后再打开放回到原位,专等赛斯放学回家时用来作弄他。
从假蜘蛛到真蜘蛛,从往塞斯的座位上倒水到涂蜂蜜,塞斯觉得自己仿佛来到了这帮傻小子们玩弄恶作剧的表演中心。不过,这些捉弄人的把戏花样不多,而且也并没有什么新创意,现在,塞斯已经不再把它们当做一回事了。
"塞斯,你家房子着火了!真的,塞斯,快看!"
塞斯仍旧躺在座位上,闭着眼睛,微笑着,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这一次,他开始觉得自己在游戏中占了上风。从他们的声音里,他听出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他们实在是太想从他那里找点乐子了,但塞斯现在终于可以让他们大失所望。看来情况正在改变,或许爸爸是对的,时间会让一切变得好起来的。
"塞斯!"校车司机大声喊道,"快起来,你家房子真的着火啦!"
塞斯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一下子停止了,他急忙探起身去看山坡上自家的房子
千真万确,他家的房子真的已经被吞没在一片火海之中。
校车司机把车开到路边,打开车门。塞斯呆呆地坐在座位上,透过车窗看着外面巨浪般涌起的浓烟,烟尘厚得让他已经看不出自家的房子被烧成什么样子了。房子周围看不到任何人,没有急驰而来的救火车,也没有喊叫着赶来救火的邻居。周围一切如旧,母牛还在吃草,拴在树上的老山羊还在那儿站着;房子着火了,可那些鸡还在院子前悠闲地找着食吃。
特里克西,家里养的三条狗中最老、最友好的那一条,此时正奔下山坡,来到车门口迎接塞斯。它舔着他的手指,然后将鼻子伸进塞斯的口袋里想找点吃的东西。可塞斯没有理会它,他只是茫然地站在那儿看着房子在燃烧。
校车司机把车开走了,他嚷着告诉塞斯,他要到下一站去叫人来帮忙救火。塞斯无力地挥挥手,实在是没有任何必要去找人帮忙了,随着风向的转变,浓烟被渐渐吹散,他看见家里的房子已经完全被烧成瓦砾了,惟一耸立着的是一根砖砌的壁炉烟囱的柱子。那些还在继续燃烧的木材发出轻微的劈啪声,以及一两声爆裂声,听起来就好像是一个罐子或者别的什么东西被打碎了一样。
塞斯呆呆地站在那儿,看着地上残留的还在冒烟的碎木头,他忽然感到异常地孤独。此刻,他居然并不感到悲伤,甚至也没有一个人通常在失去家园这种情形下所应该感受到的震惊,他的心里只有一种奇怪的空空荡荡的感觉。
事实上是没有理由说他们家损失了多少东西的,因为,他们家实在并没有什么财产可以损失。他也并不担心家里有人会被困在屋内.因为他父母每星期二和星期三都要去菜场;萨穆尔,他的弟弟,刚刚和他一同乘校车回来,并且早已在惠特克太太住的地方下了车-他去她的院子里帮忙干活。塞斯心里并没有任何损失了值钱东西后的痛苦感觉,因为他们家本来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一本借了还没还的学校图书馆的书,看来现在还不了啦,塞斯因此感到有点内疚。
在这个祸从天降的时刻,塞斯心里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这个打击对他们家来说可真是雪上加霜,他们不仅将一无所有,而且,塞斯总觉得这种倒霉事发生在莫里斯家也决不会只是个偶然的事件,因为世界上的事好像总是祸不单行的。
塞斯背对着夕阳坐在树桩上,他那长长的身影穿过前院,几乎一直延伸到房子曾经坐落的地方。他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校车司机去报火警,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却没有一个人来救火。此刻,他真希望他的父母赶快回家来。
塞斯坐在那里,感到空荡荡、孤零零的,他开始回忆起自己家所遭受的种种厄运。
在他短暂的生命里,他们家已经住过超过两打的房子了,通常是在很小的农场,大多数时候享受不到任何现代化的舒适生活。那些房子多数没有抽水马桶,有一些甚至还没有电。他家从一个农场搬到另一个农场,种些他们能种的东西,靠自己种粮食或者打猎餬口,能卖的就卖给附近几个小镇上的人,换点钱后再买些他们种不出来的东西。他的父母,虽然都还年纪轻轻,却早已是未老先衰。他们总是唉声叹气,塞斯已经记不起来上一次他们高兴是在什么时候了。
在塞斯看来,他和弟弟萨穆尔,好像总是在无休无止地惹是生非。塞斯常常想,他们惹麻烦的主要原因也许就是想要在父母们认为是不快乐的这个世界里找点乐子吧。他们的父母似乎决定让他们早早体会生活的沉重滋味,以便为将来不幸的境遇做好准备,父母以为那样他们将来才会活得更轻松一点。在他们的生活中,梦想从未受到过鼓励,嬉笑玩乐几乎不被允许,而且通常也绝不允许轻举妄动。
虽然环境是这样要求的,但是没办法,男孩子就得像个男孩子样子。尽管父母每次看到他们调皮捣蛋时,总是不以为然,相当不满。
灰烬还在冒着烟,塞斯茫然地凝视着烟尘,想起他们家上次住的那个农场。那大概是他们住过的最糟糕的地方,那房子根本就不能叫做房子。它其实只是一个没有窗子的旧谷仓,有一扇非常大的门,地板是木制的,架空铺设着,离地面足有几英寸。地板上的裂缝很大,那些大老鼠可以畅通无阻,常来常往。最后,也没人再想费劲去管那些老鼠了,家里人看见它们都已经习以为常。它们成为家里生活的一部分。
那个地方叫做房子也好,说是谷仓也行,不过,它却是惟一具备储藏功能的建筑物,所以家里那些看上去值钱的东西都被摆在里面,甚至连装饲料的麻袋也被摆放在大门旁的一堵墙边。有一天,家里没人,他家养的那头骡子踢开大门闯了进去,把家里的面粉、蜜糖和燕麦美美地大吃了一顿。它把门和门框全都给踢毁了,以至于房子的前端摇摇欲坠。这样一来,修房子的时候,全家人只好搬进帐篷里去住。
塞斯记得他们搬出那臭烘烘的旧谷仓时,自己很高兴,他希望整个房子都塌下来才好。晚上在帐篷里睡觉的时候,他的愿望实现了。那所房子不知怎么回事突然着火了,而且很快就烧了个精光。
天啦,老房子烧掉了我们还能有什么呢?塞斯想,他坐在树桩上看着浓烟向上翻滚。忽然,风向变了,瓦砾中冒出的烟雾弥漫在他的四周,熏得他直流眼泪。他从烟雾中走出来,在屋边大树下的那根木头上坐了下来,继续回忆着那些可怕的往事。
那顶临时支起来的帐篷,还不如一个合格的避难所。朱迪-家里的那头骡子,很快就发现从帐篷里偷燕麦吃要比从谷仓里偷吃更容易些,在两周的时间内,它五次扯倒了帐篷,好几次都把正在为生活做新打算的塞斯的父母压在了帐篷里。因为朱迪能耕田和拉车,对农场很重要,它才最终没有被打死,虽然塞斯的母亲曾多次那样吓唬它。
因为这些事,塞斯和他的一家最后住进了山洞。塞斯和他的弟弟几个月前就发现那个旧山洞了,他们经常为了逃避那些似乎让父母操碎了心的家务琐事而躲到那里。他们家里从来不允许任何人无所事事,那被看做是一种浪费,就像浪费面粉或者肥皂和钱一样。在他们家里,甚至连水也要小心使用,因为水是装在一个桶里,放在车上,由朱迪拉回来的。
在他们家里,什么东西都不许浪费,同样也不许浪费时间。
有一天下午,朱迪又跑丢了,孩子们在找它时,发现了那个山洞。山洞在谷仓的后面,靠近种燕麦的那块地,但在麦地里却很难看得见它。长长的杂草和灌木丛完全将洞口遮盖住,不知道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塞斯和萨穆尔把这个山洞当做一个重大秘密,他们共同发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这儿都将是他们特别的避难所。他们经常私下里谈论,能找到这么个好地方躲起来该是多么的走运。不过他们很少去洞里,并且几乎从不一起去,只要知道洞在那里。他们就觉得足够了,他们以此为乐。
"你们两个有没有在这块地界上发现过一个山洞?"塞斯的爸爸粗声粗气地问道。
塞斯立刻垂下眼睛,屏住呼吸,他希望萨穆尔不要说出他们藏在心里的那个秘密。他迅速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根钉子,在手指上乱划着,假装正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因而没有听清楚父亲的问话。
萨穆尔也没说话,他瞥了一下塞斯。而这时,塞斯正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
"埃德·史密斯说在山后悬崖下有一片小树林,离它40英尺远的地方有一个旧山洞。"父亲继续说道,"他说大小合适,正好能住一家人,你们两个有没有见过?"
塞斯在心里盘算着,如果这个时候还要否认他们知道那个洞,还要保密不说,他们肯定会遇到麻烦,因为这时候再搪塞可真是浪费时间的确凿表现。另一方面,要是父亲真的发现了那个洞--他估计他父亲最终肯定会找到的,那洞里可是有他们堆的石头房子和朱迪背上的破烂鞍褥。那块鞍褥已经从家里神秘消失了好几个星期了,两个孩子把它拿来当坐垫,舒舒服服地坐在上面。洞里还有他们带去的一些杂志和小玩意儿。
如果他们拒不承认知道那个洞,一旦父亲发现了这些东西,那麻烦可就大了。塞斯从未
把这种麻烦告诉过任何人,他甚至连想都不愿意去想。
"是的。我们见过。"塞斯假装不太在意地说。"它好恐怖。"
萨穆尔见哥哥这么轻易地就投降了,惊讶得几乎站立不住。他吃惊地看着塞斯,随后又赶快垂下眼睛,这样就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眼睛里正充满着泪水。这个秘密的山洞对两个小男孩来说是那么重要。可是,如今秘密不再是秘密了,他们心中的避难所也没有了。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去看看。不过你大概不会喜欢它的,那儿又黑又臭,里面说不定还藏着什么野兽呢?。"
"我可不管那儿有多可怕。"父亲咆哮着,"修房子要花好几个礼拜的时间.该死的骡子又不断地拱倒帐篷。住山洞倒是个好办法。洞里面更暖和一些,还淋不着雨,何况它又是现成的。山洞在哪里?"
"你现在就去吗?"塞斯小声问道,因为害怕声音有些发抖。他实在需要一点时问先赶到那儿,把他们曾经在那里呆过的所有铁证都消灭掉。
"别的时候哪还有时间,就现在去。"父亲一边说,一边拿水勺从水桶里舀了口水喝。接着,他用袖子擦了擦脸说:"快走吧。"
塞斯和萨穆尔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一齐跟在父亲后面。我完蛋了!塞斯边走边想,他感到双膝发软,胃里也很不舒服。他的脑子飞快地转着:我该怎么办呢?
一辆卡车打着滑停在前面房子的大门边,车上一个怒气冲冲的农民使劲地按着喇叭。他站在车的踏板上,朝他正从山腰上走过来的邻居大声喊道:"你那该死的牛又毁了我的栅栏!我告诉过你,要是让我再看见那该死的东西,我就打死它。你最好马上把它赶出我的牧场,还要给我修好栅栏!"
塞斯立刻眉飞色舞起来,他在心里发出了一声欢呼。那头"该死的牛"-就像那个邻居所叫的那样-正好及时地救了他的命。
塞斯的父亲在原地停了下来,压低嗓门咕哝了几句,然后转身朝工具棚的方向走去,他是去拿铁丝和工具的。
"我和你一起去。"塞斯尖声尖气地说。
"你快活什么?"父亲没好气地
"没什么。"塞斯说,"没什么。"
第二章
塞斯听到卡车门被使劲关上的声音,心头猛地一震,立刻又回到了令人沮丧的现实中。他看着自家房子原先所在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一堆冒着烟的残垣断壁,真是觉得不可思议,好好的一幢房子,一会儿的工夫就被烧了个精光。
塞斯听见母亲喘气的声音,接着又听到他记忆中不曾听到过的声音-母亲正在痛哭。
父亲走下小山坡,挨着塞斯坐在那根木头上。这时,母亲瘫坐在卡车的踏板上开始无声地吸泣,她那瘦小的身体在剧烈地战栗着,那辆架在劣质弹簧上的旧卡车似乎也随之颤动起来。
一种深深的深深的悲哀袭过塞斯的心头。他真的一点都不在意那所破旧的房子,可是显然,母亲感受到了更大的损失。她看起来是那么疲惫,似乎正遭受着巨大的打击。
塞斯从来没有见过他的母亲像现在这个样子,不过,他知道他不必试图去安慰她。
"让她尽情地去哭吧。"父亲说。
塞斯一直不太喜欢母亲的火暴脾气,但此刻她宁愿她大发雷霆,也不想看到她像现在这样伤心地落泪。母亲一向在任何事情上都是很要强的。
记得几年前,塞斯与邻居诺兰德-他最要好的朋友,常常一起从学校走回家。诺兰德比他大一两岁,聪明异常,在许多方面塞斯都以他为榜样。
有一天,诺兰德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火柴,给塞斯表演怎样划着火柴。他一边表演一边说:就像这样,有点像你准备扔飞镖那样,你让它撞击一些硬的东西,比如石头之类的,火柴立刻就会燃烧。这件事做起来有点难,但是十分好玩。
诺兰德和塞斯每天练习在石头上划火柴,渐渐地他们开始做得很好了。可是,有一天,一根火柴飞进了一堆干草里,草立刻着火燃烧了起来。一切都是那么突如其来。塞斯和诺兰德赶快用脚去踩火,但当时正刮着风,火焰迅速蔓延开来。火势越来越大,两个孩子根本就没法踩灭。大火很快向一个又一个农场蔓延,成亩成亩的地被烧毁了。
塞斯至今仍然记得,他的父母救了几个小时的火后才回到家。他们的衣服和皮肤上落满了烟灰,身后拖着几条烧破了的又脏又湿的麻袋-那是用来灭火的。他们似乎累得都快走不动路了。塞斯永远忘不了他们脸上那时的表情:失望,愤怒和厌恶。虽然他们都已经筋疲力尽,但这一切却无声地写在了他们的脸上。塞斯一直没弄明白,为什么他干了那些非常可怕的坏事以后,父母还能饶他不死,而平常许多小小的过失却使他挨打受罚。不过他倒很聪明,并没有把这个问题提出来去向父母问个明白。他已经决定不妨先把这个问题放一放,权当是宇宙中一大不解之谜。
当塞斯想起那些最黑暗的往事的时候,他真的希望此刻他的母亲能一如既往地大发脾气,或者索性就筋疲力尽,而不要像现在这样。他已经懂得如何去应付她的愤怒,即使那是直接冲着他来的。但是他从未看见过她被击垮的样子。
"萨穆尔在哪里?"过了一会儿,塞斯听到母亲在问。
母亲开口讲话了,塞斯是多么高兴,不过他立刻控制住自己,他得想想弟弟在什么地方。"他在惠特克太太家门口下了校车,今天是他给惠特克太太修整草坪的日子。惠特克太太说,如果干完活后天下雨的话,她会送他回家的。要我去接他吗?"
"不用了,他一会儿就会回来的。塞斯,拿着那把大扫帚,去把谷仓里放饲料的屋子打扫一下。让我们找块毯子挂在门上,再看看那些旧马灯还能不能用!好了,现在我要拿桶去挤羊奶了。我得小心伺候那些羊奶。"塞斯听见他母亲嘟哝着,"晚饭可就全靠它了。"
塞斯对母亲能游刃有余地应付各种危机总是感到吃惊。她像是一名老练的教宫,不断地发出命令,指挥着大家做事。现在,塞斯真的什么也不用担心了,一切似乎都在重新开始。塞斯蹦蹦跳跳地去干活,感觉又兴奋又刺激。他看见母亲此时正在把山羊赶到一边挤奶。
她和别人不一样,塞斯想。
莫里斯家的财力远远不够,所以再盖一座房子是不可能的,况且这块地根本就不是他们家的。房东没有给这个小破屋投保,也绝对不会愿意再盖,因此塞斯的父母再一次做出决定:把家搬走。
第三章
这是一个温暖、晴朗的下午。
实际上,在早晨的时候莎拉就已经认定,这是一年中最美好的一天。为了庆祝这个特别美好的日子,莎拉决定去全镇她最喜爱的那个地方-她的吊巢。莎拉把它叫做她的吊巢,因为目前为止小镇里好像还没有其他人注意到它的存在。每到那个地方,莎拉就不由得想起它是怎么形成的。小镇干道大桥上的铁栏杆是被一场事故弄弯而伸出在河上方的。当时一个本地农民驾驶的卡车失控了,他是为了避免压到哈维--一条可爱的、经常到处游荡的小狗-而将车撞到铁栏杆上的。哈维整天在马路上来往穿行,总是指望每个人都停下来或者绕过去为它让路。迄今为止,它一直这样自由自在地四处走动着。莎拉觉得令人欣慰的是那天没有人受伤,甚至连哈维也没有被碰破一点皮,原先很多人还以为它肯定会被车压扁了呢。
我只听说过猫有九条命,可没想到狗也是这样。莎拉想着那天的情形,忍不住自己笑了起来。
莎拉躺在那儿,懒洋洋地看着河水在身下流动。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浸在这条美丽的小河所散发出的清新气息中。在她的记忆中,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好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