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根草,你不说话不会憋死吗?”陆岚盯着陆萱藐,过了好久见她一句不发就急“喂,你要怎么才肯说话嘛!你说句话呀!”陆萱藐依旧坐在地板上,抱着膝盖,眼睛看着地板一句不发。陆岚生气地摔门而去。
我就是陆萱藐,是陆钦取的名字,“萱”是忘忧草,“藐”是一种紫色的小草,所以陆岚叫我两根草。陆岚是我的弟弟,但不是亲弟弟。来到这个家已经8年了,我一句话也没说过,医生告诉他们我得了自闭症,我知道我只是不想说话,不想和他们说话。我忘不了妈妈的死,忘不了;也不想忘。妈妈死得很平静很平静,她说:“孩子,有时候爱你的人比你爱的人更重要,记住了。”然后我便被别人送到了这个家里,陆钦,我那个所谓的爸爸,丢下妈妈和我的人。
陆岚每天都到我房间来看我,捉弄我,见我不说话便骂着我离开。陆钦从来没来过。
“孩子,妈妈对不起你,你过得不好对不对?没事儿,你要不要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这些回忆的地方?”妈妈出现在我眼前,哽咽着说。
我一把抱住她,哭了出来:“妈妈,妈妈;汐涣好想你。”对啊,我叫林汐涣,妈妈叫林雨若,我不懂妈妈这么好的女子,为什么没有人珍惜她?
“汐涣,妈妈让你去另一个地方,好吗?汐涣到了那儿重新生活好不好?”妈妈紧紧地抱着我。我看到她的身体一点一点变得透明。她递给我一个银质手镯,上面有5个小银铃:“孩子,明天午夜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好好准备准备,乖,答应妈妈,好好活着,这世上还有爱,只是还没来而已。”我戴上镯子,愣了好久,然后擦干眼泪,我听到陆岚的脚步声了。
“两根草,吃饭了。真实的每天还麻烦本大少爷给你送饭,你这个自闭症要是好了我要你当我的丫鬟,一辈子服侍我。”他将饭菜放到我桌上,转身离去。他走到门口时,我咽了咽口水:“再见。”他楞住了,然后转过身来,跑到我身边摇着我的肩:“你肯和我说话了,你终于说话了;”
我挣开他的手,坐到凳子上吃饭。对呀,陆岚,再见,再也不见,这辈子我们都见不到了,妈妈说要我去另一个世界,我离开了,你应该很开心吧,不用服侍我,不用因为我不说话而生气了,也不用会和我平分零花钱了。陆岚,如果你是我亲弟弟就好了,这样或许我不会不说话了。
他走到我身边亲亲说了声:“谢谢。”陆萱藐,谢谢你,谢谢你关上了心门谁也不理,却愿意我来照顾你,谢谢你8年了一言不发,却愿意和我说一句话,谢谢你在这8年可以陪着我度过着空虚的日子。
他走后,我哭了,突然觉得他和我一样,一样的孤单,一样的无助,是他伪装得太好我一直没发现吗?我反锁上门,这样他明天早上就不会发现我不见了,我在录音机里录了一句话:“陆岚,我想多睡一会儿,今天不要来找我好吗?”因为陆岚每天七点去学校前回来跟我炫耀一番他在学校有多受欢迎,晚上十点才会回来,我离开的时间够了。我走到阳台。这里是别墅的二楼,并不高,跳下去应该没事,我纵身一跃,就落到了草坪上。现在晚上12点,很黑,夜很寂寞。
走出别墅,小区里一个人也没有。走在无人的街,我不害怕,一点都不怕,因为我明晚这个时候就会离开了,我;很幸福。来到妈妈死前我们一起住的房子,是一栋小巧美丽的别墅,很温馨。可物是人非事事休。
打开门我靠着门瘫坐在地上,这里还有妈妈的味道,我不由得抽泣起来。
过了好久,我打开笔记本电脑,在网上大量购买,书籍、乐器、生活用品、衣服、食品和可以太阳能充电的数码产品,我发现妈妈给我的镯子可以装很多东西。我身上有1000万,不是陆钦给我的零花钱,而是妈妈的遗产,本以为这辈子我都不会动这笔钱,可我不想用陆钦一分一毛。明天所有东西都会运到这儿来了,我也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
屋子里没有开灯,我怕黑,但我更怕看到那些东西会心痛。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清晨醒来我竟然睡在沙发上,还盖着一床毯子,是妈妈吗?妈妈来过了吗?
“喂,小野猫,你怎么跑到我家来了,还有你怎么进来的啊?”一个干净温柔的男生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我抬起头看见一个如天使般微笑着的男生,他的笑很温暖很温暖。“你怎么住到我家来了?”我反问道。
“这是你家?这是我租的房子。可能你的父母没有告诉你已经租出来了吧!来吃早餐吧!”他端来一杯牛奶和一个三明治放到我面前。
“那个、我可不可以在这儿呆一天,就一天,好不好?”我看着他,我希望离开时是在这个曾今有我美好回忆的地方。
“不行。呵呵,骗你的。你要在这呆着就在这儿呆着吧,不过待会儿我要去上学了,你一个人在家帮我看房子哦。还有,我不叫那个,我叫秦笙,记住了。”他像揉小狗一样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叫林汐涣,你也记住了。”我理了理头发,咬了一口三明治,突然看见客厅里那台钢琴还在那儿,以前妈妈,就是在哪儿教我钢琴,眼泪溢到眼眶打起了转。我放下三明治走到钢琴边,小心翼翼地掀开琴盖,做到凳子上,指尖抚上琴键,弹起了妈妈教我学的第一首曲子《自从有了你》:“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让我们相遇,自从有了你生命里都是奇迹,多少痛苦多少欢笑交织成一片璀璨的记忆,感谢风感谢雨感谢阳光照射着大地,自从有了你世界变得好美丽,一起漂泊一起流浪岁月里全是醉人的甜蜜,海可枯石可烂天可崩地可裂我们肩并着肩手牵着手,海可枯石可烂天可崩地可裂我们肩并着肩手牵着手,手牵着手手牵着手,踏遍天涯访遍夕阳歌遍云和月&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小野猫,唱得很好听。我去上学了。汐涣;”秦笙的笑容依旧和煦如春风。我点点头。
中午的时候,我买的东西陆续送到了,堆了一屋子,所有东西我都买了几十年的份,我要活的很好,带着妈妈的那份一起活着。我把东西一样一样收进镯子。门铃又响了,我打开门,是快餐店的工作人员:“我没有订快餐啊!你是不是送错了?”
那人将快餐送到我手里:“是秦先生定的,里面还有一张卡片。”然后就走了。
我坐到沙发上,打开快餐盒,里面有一张心形的卡片上面写着:小野猫,饿了吗?吃饭吧!我心里很温暖,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我莫明的感动。吃了饭,我帮他收拾了一下屋子,留下一本书和一张纸条:秦笙,我走了,再见!记住我叫林汐涣。那本书是一本讲解古诗词的扉页上印着: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秦笙,你也一样,再见,再也不见。谢谢你在我在这世界的最后一天给我了这8年来最大的温暖。我带走了他的一张相片,我不想忘记那么干净的笑容。
夜晚的风呼呼的吹着,时针、分针和秒针终于在12点会和,镯子发出星星点点的白光,不知道为什么,我又哭了,这时候应该是幸福的不是吗?为什么还要哭呢?我似乎看见了陆岚欺负我时那狡黠的笑,看见了秦笙温暖如春的笑。
现在的我要去哪里,我在哪儿。难道这就是死亡吗?原来死亡是这样,没有疼痛,没有悲伤,什么都没有。
妈妈,你死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还是你带着满心怨恨,恨他不珍惜你,恨他不娶你,恨他还是丢下了你,恨他最后一眼也不来看你。我是不是只有不爱,才不会走上和你相同的不归路。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真的是爱我的人更重要吗?这世上除了你还会有人爱我吗?
妈妈你告诉我啊,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告诉我我要去哪里,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在我身边,告诉我这世上真的有我要的爱吗?
妈妈,只要有爱,未来无论怎样汐涣都不会害怕,绝对不会低下我高昂的头,不会放弃我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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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发稿,多多指教
我浑身酸痛,动了一动,似乎听到自己骨骼的声音,这是哪里?“妈妈,妈妈……”我叫了起来。
一个绿衣丫鬟走了进来,见了我便露出兴奋的神情:“小姐,长老说你昨晚会来,你真的来了。不过你不要乱动,长老说你穿越时空之门时受到了挤压现在需要调养。”我看了看她,一身淡绿色的纱衣,一双眼睛澄澈见底。原来妈妈要我来的是这儿啊。很干净。“我妈妈呢?”我问道。
“小姐怎会有妈妈呢?这些问题你还是去问轩麟长老吧!”她歪了歪头。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叫我小姐。”我看着她,她真的很干净,和以前世界的人不一样,她多了那些人忽略了的纯真。
“小姐,我叫柳萧萧,是长老派来照顾你的丫鬟。还有一个丫鬟去给你准备点心去了,待会儿再过来。”她小心翼翼地扶我起身,让我歪在床上。
“君若到时秋已半,西风门巷柳萧萧。”我轻声念道。
“小姐说的我都听不懂,不过听起来很好听。小姐真聪明还会把我这随便起的名字弄到诗里。难怪长老说你是神女,到凡间来必有一番作为。”她向我投来崇拜的目光。
神女?我若是神女,就不会找不到妈妈了,真是讽刺啊!
另一个红衣丫鬟端着做工精美的点心缓缓走了进来,放在我床边的小桌上:“小姐,吃点东西再和萧萧说话吧!身子重要。”然后拿了一个垫子垫在我背后。
我拿起一块点心,尝了一口,有一股茉莉花的味道,清香可口,回味无穷,味道似淡却又会突然觉得被花儿包围了,我看向她:“你叫什么名字,这点心可是你做的?”
她笑笑:“我没有名字。这点心也不是我做的,是碧痕姑姑做的,我哪儿做得出这么精致的东西。”
“你怎么会没名字呢?那这么多年别人都叫你什么啊?”我问道,又吃了一块点心。
萧萧和她不约而同地笑了。萧萧说道:“小姐我们按照人间的说法来说,应该是才出生一天呢!昨天长老才帮我们修行成人形。我是柳枝变的,那名字也是我胡诌的。她是芍药变的,还没取名字呢!”
红衣丫鬟也笑道:“她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名字,给自己取了个柳萧萧。小姐想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你叫着顺口就行了。”
我见她们光站着,便招呼她们一同坐下:“坐下吧!以后我们就是好姐妹了,何必如此生疏。一起吃吧!我慢慢想一下给你取个什么好听的名儿。”
她们没受过什么奴婢思想的侵害,我一说她们也就坐下来吃了起来,虽然还是有那么一点拘束。
芍药变的啊。芍药居于牡丹之后,称为花相,开花较晚又称“殿春”,有香气。既然花香袭人,就叫袭人吧,红楼里的袭人也是温柔得体。“叫袭人可否?芍药花香袭人。”我问道。
她点点头,对我一笑。她的笑也是如此干净。我突然想起秦笙,那阳光的笑,让人有一种很想依靠的感觉,可是此生中不能再见了吧!未来陪伴他的女子也一定很好吧!“我想睡觉了。”我缓缓说道,思绪还沉在秦笙的笑颜中,他真是男版的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啊。
“小姐真是好笑,这大清早才起来又要睡了。”萧萧说了这一句便和袭人收拾好了东西离开了。
我并不想睡,只是还有些不习惯和人说这么多话,内心8年的封闭,不是一朝就可以解开的。还记得每次陆岚来找我说话,我听得不耐烦了就跑上床装睡,他那我没办法,就只得离开了。
躺着迷迷糊糊地就睡去了,无梦。
醒来时外面天已经黑了,我努力起身,身上还是软绵绵的,我一步步慢慢的走着,打开房门。原来是在山上啊,外面是一块空旷的草地,草地周围生长着一些紫色的桔梗,不远处是层层叠叠的树木。明月高悬,那么高傲,却清冷孤寂,高处不胜寒,它不会孤独吗?
我从镯子里拿出古筝,指尖轻轻荡开:“孤单冰冷的月光,枕边长发的芳香,透过老旧的窗,琴声的远方,是谁弹奏安详,时光逐渐的流淌,很久以后的街上,擦肩而过,一瞬熟悉的模样,却不曾回头望。弹起华丽的乐章,撕下最后的伪装,两个人,依偎在,不同的身旁,回想着,同样的时光,风中折断的翅膀,找不到你的方向,一道伤,两扇窗,不同的晚上,涣散着,同样的月光。谁在静静的哼唱,蓝色的琴房,独自写下的歌,为何寂寞在扩张,失去了力量,各自平淡生活,承诺逐渐被遗忘,你我都一样,爱着不该爱的,窗外清幽的月光,凄美的晚上,你又在哪呢。孤单冰冷的月光,枕边长发的芳香,透过老旧的窗,琴声的远方,是谁弹奏安详,时光逐渐的流淌,很久以后的街上,擦肩而过,一瞬熟悉的模样,却不曾回头望。弹起华丽的乐章,撕下最后的伪装,两个人,依偎在,不同的身旁,回想着,同样的时光,风中折断的翅膀,找不到你的方向,一道伤,两扇窗,不同的晚上,涣散着,同样的月光~”
萤火虫从树林中升起来,星星点点,然后越来越多,还有闪着荧光的蝴蝶,它们飞舞,盘旋,像跳跃着的星星点点的希望,像飞腾的执着。我也……好想……飞……在这片干净纯粹的土地,我想陶渊明的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吧!这么安静和谐的舞蹈。
我收了琴,回忆起以前妈妈叫我学的霓裳羽衣舞,在草地上跳了起来,这一刻,我忘了悲伤,忘了那些过去,我就是我,天地间一个渺小却高傲的灵魂。
不知不觉,我的身子越来越轻,然后轻飘飘的飞到了空中,我未停止舞步,依旧忘我地舞动着我的身躯,我的灵魂,我的心。
“好个小丫头,果真不让老头子我失望啊!”一个身着古装的白胡子老头走到草地上,仰头看着舞蹈的我。
我轻缓地降落到地面,想必他就是萧萧她们口中的长老了吧,我径直走了过去:“长老好。”
他变出一张石桌和两个石凳,然后坐下。我也坐下:“长老,我妈妈呢?”
他朝天大笑起来:“林雨若不是你妈妈,她只是我种的一棵桔梗而已。”
不是我妈妈,那我的父母又是谁,我到底该是谁?为什么我原来以为的我,都不是我了?我不明白,我不要这样。“长老,那我是谁?我的妈妈是谁?”为什么萧萧说我怎么会有妈妈呢?
长老捋捋胡子:“你就是你,就是林汐涣。你妈妈是我派去照顾你的。你本是盛开在彼岸的彼岸花公主。私放了西海龙王的二儿子君若,所以罚到人间历练。月老门下的见习爱神给你和君若牵了红线,现在你和君若的情未了,是时候回来相聚了。一切早有安排啊!君若轮回到人间也跟你一般大了。”
君若,我爱他吗?我以前爱他吗?现在的他是不是还是前世的样子,前世的我又是什么样子呢?
彼岸花中国花语:“优美纯洁”代表美丽、动人;日本花语:“悲伤回忆”;朝鲜花语:“相互思念”。又有“分离、伤心、不吉祥、死亡之美”的意思。春分前后三天叫春彼岸,秋分前后三天叫秋彼岸。是上坟的日子。彼岸花开在秋彼岸期间,非常准时,所以才叫彼岸花。而它生长的地方大多在田间小道,河边步道和墓地,所以别名也叫做死人花。一到秋天,就绽放出妖异浓艳得近于血色的花朵,整片的彼岸花看上去便是触目惊心的赤红,如火,如血,如荼。因此也称为「死人花」,幽灵花,地狱花,天盖花,剃刀花,舍子花,曼珠沙华,又名彼岸花。意为死亡之花。一般认为是生长在三途河边的接引之花。花香传说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盛开在阴历七月下,大片大片,鲜红如血,梵语意为开在天界的红花。在去往地狱的路上,将会看到华丽的彼岸花盛开。内心将会有上一点安慰与寄托。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佛曰:梵语波罗蜜此云到彼岸解义离生灭著境生灭起如水有波浪即名为此岸离境无生灭如水常流通即名为彼岸有生有死的境界谓之此岸超脱生死的境界谓之彼岸是涅盘的彼岸佛说彼岸无生无死无若无悲无欲无求是个忘记一切悲苦的极乐世界而有种花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生于弱水彼岸无茎无叶绚灿绯红佛说那是彼岸花彼岸花开。
彼岸花就是开在彼岸的花朵,每一朵都开在黎明与晨曦的交界处。彼岸花所包含的情,不是能够触及的心动,而是远在天涯的爱,他所代表的只是凄凉与悲哀。
“原来我是这么悲凉动人的花啊!”我轻叹道。
“汐涣啊,你已经14岁了。14年前我用稻草变成林将军林尚扬的三女儿。等你16岁时便要下山去将军府当他女儿了。也去寻了你那缘,了了另一份孽缘啊。明天开始就和我好好学学这灵咒,神女之身不可让人伤害了。还有山腰上住着碧痕那丫头,你找她学学女红,做点心那些细致的手工活。到我弟弟轩明那儿学阵法。山脚下陶氏夫妇那儿学施毒和医术。这样你下山时我也放心些。”说完他就消失了。
彼岸花,彼岸花,我这朵彼岸花会见到我的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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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观看
两年很快就过去了,以前我从未发现时间也可以过得这么快,快到我还来不及抓住它的尾巴。山上很好。
下山前一夜,老头子坐在我小屋前的石桌旁喝了一夜酒,我在旁边看了一夜,我们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不想说。我知道他不舍。我也不舍,妈妈离开时我没有不舍,只是伤心;离开那一个世界到这儿来时我也没有不舍,只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现在我终于也体会到离别的味道,一点也不好。在我心里老头子是我的外公,毕竟是他造就了我妈妈,也是他带我走向新的生活,摆脱从前的阴影,教会了我他的绝学,他在我心里永远是独特不可取代的。
天际缓缓升起一丝光亮,一点一点变得耀眼。他叹了一口气:“丫头,你该走了。回家吧!我也该云游四海了,都是你害得我一直呆在这个鬼地方,无聊死了。”他给我一颗丹药,告诉我这是他16年前开始就为我吸收月光精华,加上无数的彼岸花的精魂为我炼制的,可助我恢复本性。碧痕姑姑说过老头子本来一直在外云游,很少回来,就算回来也只带一会儿便离开,都是为了我才会到这儿呆了两年。要有多深的爱才可以做到束缚这样一颗渴望自由的心?
“外公,我会回来的。”第一次叫他外公。他明显楞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好。”然后又消失了,一如和我初见的晚上那样。
我带着萧萧和袭人走到山脚时,大家都赶了过来,没有哭哭啼啼,也没有千言万语,只是一人交给我一些东西,定是他们收藏的宝贝。
在马车上我一句话也不说,我怕我一说话眼泪就会决堤,我定定的望着窗外一点一点离我远去的大山,和那份天然的纯净。山上的人不惜一切教我他们耗费一生研究的绝学,陪我熬夜练习,将我视如己出。也许大山上的空气和清泉真的可以洗涤人心吧!
眼底升起一层薄雾,模糊了视线,我一直以来封锁的心,恍惚间被这份纯净打开了,怨恨也已洗涤干净,现在的我像婴儿般干净,不染尘埃。马车后面似乎有一个白球在追:“停车……”我叫道。然后飞身下车,到了那个白球身边,原来是一只小狐狸,身上还挂着一片山上特有的蕝茗草的叶子,这小家伙该是从山上一直追到这儿来了。我轻轻抱起它,它也不反抗,小心的依偎在我怀里。“你是从山上来的吗?想和我一起走吗?”我抚摸着它身上纯白光滑的绒毛轻声的问。它轻轻叫了一声算是回应。然后便在我怀中睡着了。
回到车上,萧萧尖叫着:“小姐,它太可爱啦!以前轩明长老用迷魂阵法都没将它捉住呢!现在它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轩明长老捉它做什么,他一向不喜欢小动物的?”我问道。
袭人答道:“小姐把大家的技术学去了,却不知大家都知道的事。这小狐狸是神物,它身带剧毒,只要被它用爪子抓了,那人必死无疑,无药可解。所以许多人想捉它,又捉不到。这次它自己送上门来了,想必小姐是它的有缘人吧!这小东西还真会挑人,随便一挑就挑中了神女。”
小狐狸在我怀中扭了几下,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睡下,我想好了以后就叫它岚岚了。“袭人,你和萧萧以后不要告诉别人我是什么神女。还有武术和灵力也不可用,关键时刻要用时我会告诉你们的。”我严肃地说。
“为什么呀?”她们异口同声地问道。
“高处不胜寒。”我淡淡的答道。
她们见我不愿多说也就不问了。
对啊,高处不胜寒。岚岚贵为神物,所以被人追杀,为了它普天之下多少人失去了性命。它也不得安生,每日躲避。看它睡得那么安稳的样子,或许它好久没有这样安静地睡过了吧。
几日奔波,将军府也就到了,现在也已是黄昏,二月的天晚的还是比较早。将军府位于云藐国的都城芸祁。我从车窗望去将军府门口是密密麻麻的人,都身着锦衣,大概府内所有人都来了吧。他们定是真心待我。
这场面倒有,《红楼梦》里元妃省亲的场面,虽然隆重倒也失了家人之间的亲近。
萧萧先行下车。一华衣妇人便上前见她抱住:“汐涣,娘亲终于把你盼回来了……”然后就哭了起来。她就是我的娘吗?等了我16年的娘,未见过女儿,连女儿都不认识了的娘。我心里有些愧疚,明明只是外来的无关者,却换得别人的真心相对,这样的罪孽不可原谅。
袭人走下车,走到华衣妇人身边恭恭敬敬地说道:“夫人,小姐还在车上,这只是小姐的丫鬟而已。”华衣妇人马上放开被她弄得手足无措的萧萧,走到车前。我缓缓探出头去。所有人都为我的容貌所震惊了,站在那儿像是灵魂被我抽空般。
我下了车,岚岚已经醒了,跟在我身边。我走到华衣妇人身边,轻轻抱住她:“汐涣不孝让娘亲久等了。”抱着她,我觉得我也是被人在乎着的,不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抱着这个陌生的娘亲,我的眼泪竟有决堤之势,鼻尖酸酸的,可心里很暖。
她终于回过神来,紧紧抱住我:“我的汐涣真美。只要你好,娘就放心了。娘好怕汐涣在山上会受苦,可是我的汐涣长大了,长得这么美,娘真高兴……”她又轻轻放开我,双手托起我的头,看着,然后抚摸着我额上的红痣。其实那不是红痣,是彼岸花的记号,是魔鬼永远都不能泯灭的记号,会有一天它会绽放。
一男子走了过来:“大娘,妹妹回来了,大家也进屋去吧!总不能叫妹妹和大家全站在外面一宿吧。”
娘拍拍头:“我真是糊涂了……”然后拉起我走向府内,岚岚寸步不离地跟在我旁边,萧萧和袭人跟在后面。
在大厅坐下,娘亲开始一个个介绍我的家庭成员。一阵子的行礼问好后,我也明白了这个家的结构。
爹爹林尚扬是镇国大将军,如今驻守在塞外,过几月才回来。他共有三房太太。正方也就是我娘杜茗湘,育有一子二女,长子林君沐是家中大少爷,22岁,至今未婚,和爹爹驻守塞外,长女林汐雨是家中大小姐,19岁,已嫁给九王爷,住在云藐国南方的西都,小女儿就是我是家中三小姐;二房,杜雨苋是我娘的表妹,育有一女,叫林蓓裳,17岁,未嫁,是家中二小姐;三房,宋清如,育有二子,长子林萧绎,18岁,未娶,小儿子林萧迹,今年3岁甚是可爱。
这个家甚是和谐,没有我想象中勾心斗角,每个人很真诚,是我可以依赖的家。突然觉得‘家’这个以前离我很远的名词,突然变得好近。
“茗湘,我今儿可要治你的罪。汐涣都回来这么久了,还不来叫我。”一个洪亮的女声传来,典型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和王熙凤有点像,现在这一出又像黛玉入府那一出了。我只是希望这个人不要像王熙凤那样精打细算,最后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一华衣女子走了进来,一脸喜色,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她大约和我娘一般大。他身后一个身着白袍的男子,和我一般大,面容和善俊美,青丝和衣袂一起飘动,宛如谪仙,他看着我轻轻一笑,很是飘渺,仿佛下一秒他就会随风而去,又好像他本来不是真实存在,只是画中仙。
我回他一个微笑。不曾想他现在心里也是我刚刚看到他笑时的感觉。
回过头恍惚看到二姐姐蓓裳脸泛着红,心里也就明白了其中之事。又看到那男子给我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我回他一个带着点点戏谑的笑,好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只是蓓裳太可怜,情窦初开便遇上了这么完美的男子,以后要自拔是很难了。
“呦呦呦,看看,汐涣长得就像九天仙女一般,干脆取个名儿就叫云藐国第一仙女。”不觉间那女人已经走到我面前。我起身行了一礼:“这可是取笑我了。”
娘看看她,向我笑道:“别理她,大家都知道她是一疯子。”说罢,一屋子的人包括那谪仙也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娘亲又说道:“她是你爹爹的妹妹,你的姑姑。”
我行了一礼:“姑姑好。”
她忙扶起我,边说道:“都是一家人行什么礼呢,再这样生疏,姑姑我可要生气了。”说罢佯装生气。我笑道:“这是第一次见礼数少不得。怕是以后姑姑想我行礼都见不着了。”她也笑了,指着刚才那谪仙说道:“那是我儿子,你安逸寒哥哥。”
我朝他一笑:“哥哥好。”他又向我一笑,这一次比以前更温和,复让我想起秦笙,可是他的笑多了几分亲近和飘然。“汐涣妹妹好。”他的声音也是极温和,让人如沐春风,终于明白二姐姐为什么喜欢他了。
大家都坐下吃饭,姑姑、二娘和三娘也都忙着给我夹菜,娘亲则是笑着看我吃着。说实话我倒不自在。倒是那个安逸寒,我一抬头眼神便会对上他的眼神,我的脸倒是不争气的红了好几次。娘亲他们问我为什么,我就找借口说我有点热,然后便会看见他嘲笑的笑容。
饭罢,拉了会儿家常。一家丁便带着两个面容娇好的丫头走了进来。
娘亲看向我:“你那两个丫头刚进府还不熟悉。我就买了这两个进来服侍你,你给起个叫着顺口的名儿吧。”
我看向那两个丫鬟,既然我有袭人,这儿又有个盗版王熙凤,我又像是林黛玉进府,干脆就来一出红楼梦:“那红衣丫头就叫晴雯吧,嗯,那蓝衣丫头就叫紫鹃吧。”
“谢小姐。”她们异口同声的答道。
聊了一会儿,大家也乏了就先散去。晚上我先住在娘亲房里,因为她不知道我要怎样的园子,说是要我明儿再慢慢去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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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多指教,多支持。有什么不好可以给我留言。我今天才发现,明明是穿越文,却被不小心在介绍中弄成了现代都市。对不起了啊!
“小姐觉得这个园子怎么样?”紫鹃指着前面一个叫月夕园的园子叫道。一大早就被拉起来看园子,我在21世纪整天除了睡就是上网,当然是睡觉居多,在山上也是吸收了晨露才有一天充足的精力,现在突然要我按照正常人的生活起居来做我还适应不了。萧萧和袭人倒是不睡觉也没关系,和晴雯一边嬉戏一边陪我看园子。
走到园内,和那些个园子差不多,类似于苏州园林的样子,觉得就将就住下吧。恍然一听,听到细小的水流声。“哪儿有泉吗?我怎么听到水声?”我问紫鹃。
“水声?哦,那是汐雨园,大小姐出阁前住的地方,是建在水上的。小姐若是喜欢也可以住在那儿。”紫鹃一边说,一边引着我出了园子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汐雨园的确是建在水上,和黛玉的潇湘馆有点像。从园门进去是一条长长的曲折的桥,底下的水清澈见底是从旁边的大山上引下来的,水下偶尔有几条鱼儿游过,水上并没有种上植物,只是又几座假山立于水上,倒有点婀娜多姿。水榭楼台倒也清雅。我越发想看看大姐是何等人物,竟然也如此清雅。
“就住这儿了吧。倒是清雅,不像其他地方无趣。”我说道。
‘咚……’我一看萧萧竟然掉到水里了。看她那样子应该是被袭人和晴雯推下去了。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萧萧,我才说要搬进这园子,你就等不及要和它亲密接触啦。”大家也都笑了起来。
萧萧连忙从水中出来娇嗔了晴雯一眼,也跟我们笑了起来。
“好了,小姐既然喜欢这园子,待会儿就叫丫鬟嬷嬷收拾出来。这名字也得改改。还有晚上夫人给小姐办了接风宴,好多朝中大臣都要来,可可要好好梳洗一番。”紫鹃一口气说完。
“就该叫流月苑吧。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我住的屋子改叫璃月阁,你们住的地儿就叫映月阁,西厢那客房就叫邀月阁。也亏你记得那么多,只是晚上不要打扮了,将就平日一样,清雅点好些。”我说道,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待会儿叫丫鬟将璃月阁的粉纱幔子换掉,改用白的。再不回去,萧萧身上的水都要流干了。”说罢轻笑一声。
回到娘亲住的熙春园,刚坐下,娘亲就拉着我说是给我备了首饰和衣服要我去试,说是要我是今晚最美的一个。看到那些个华丽的衣服我真的不舒服,摇摇头对娘亲说:“娘,我简单穿一下就好。我向来不爱这些金啊银啊的,戴在头上怪重的。”
娘亲正要说什么,袭人向她笑道:“夫人,小姐向来装扮简单,不爱华贵。即使是简单穿衣,也给人一种贵气和不可侵犯的高雅。”
娘亲也就叫人收了那些去,不在要我穿戴那些讨厌的东西。
我只是在心里反复提醒自己高处不胜寒啊。
我穿了件白纱衣,袖口和领口绣着绿色的藤蔓,从裙角也由下自上绣着一条藤蔓,简单却清雅,这就是我所追求的。头发让晴雯好好梳了,只插上一支晶莹剔透的玉簪。她们几个丫头也好好梳洗一番,便跟着我来到前厅。
宾客也已陆陆续续来了许多。宦官家的小姐个个打扮得华贵,也平添了几分俗气。我向来不爱化妆,除了以前参加舞蹈比赛和歌咏比赛我还未画过妆。看到她们满脸胭脂水粉我不禁吸了一口气。
看我来了,安逸寒向我走来。我总是觉得他很飘渺,一不小心就会飞走不见了。他也身着白袍,袖口和领口还有腰带竟也有绿色。我不禁讶然,责骂自己挑错了衣服。
看他走进了,我掩饰内心的慌乱,淡淡地说道:“哥哥好。”
他看了看我,不吝啬地给我一个微笑:“妹妹有这么多哥哥,是在叫我吗?教我逸寒吧。”然后向我身后走去,擦身而过时在我耳边轻轻说着:“汐涣,你让我感到不真实,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消失一样。”
我愕然站在那里。下一秒便恢复镇定,继续向前方的娘亲走去,浅笑盈盈,笑只是停留于嘴角。
我走过的地方众人总会愣住。我不高兴,一直还是对自己说着那句话‘高出不胜寒’。娘亲拉我坐下,给我介绍着官员们带来的女眷,我也只是官方的回应一个笑。不一会儿就开席了。席间爹爹的世交张尚书问道我可会弹琴。我微微点了一下头。他便转头向我娘亲说道:“弟妹,何不叫你的宝贝女儿给我们来一曲。看看这仙女般的孩子给我们带来怎样的仙乐。”许多人都听见了在旁边叫好。许多宦官小姐向我投来不屑的神情。安逸寒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又似乎是专心玩着酒杯。姑姑站起来说道:“汐涣就来一曲吧。姑姑也想听。”我无可奈何,本想不出什么风头,还是被推向了风口浪尖,遂起身淡淡地说道:“小女不才,要献丑了。倒是大家不要笑话我。”
袭人给我搬来一把古筝,安放在席外的空地上。我边走过去边寻思着要弹什么曲子。我缓缓坐下,指尖放上琴弦,音乐便在我指尖萦绕,扩散开去:“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就是遇见你,在人海茫茫中静静凝望着你,陌生又熟悉,啊……啊……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却无法拥抱到你,如果转换了时空身份和姓名,但愿认得你眼睛,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身边有怎样风景,我们的故事并不算美丽,却如此难以忘记,啊……啊……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却无法拥抱到你,如果转换了时空身份和姓名,但愿认得你眼睛,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身边有怎样风景,我们的故事并不算美丽,却如此难以忘记,如果当初勇敢地在一起,会不会不同结局,你会不会也有千言万语,埋在沉默的梦里……”秦笙啊,秦笙,你说除了妈妈第一个让我温暖的人,和你相遇真的是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你还好吗?你一定要记得以前有一个女孩儿叫做林汐涣来过你的世界,你知道吗,即使知道永远不可能再和你相遇,她却天天思恋着你,一刻也不停息。
安逸寒看着我若有所思。其余人都还沉浸于音乐之中。“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却无法拥抱到你,如果转换了时空身份和姓名,但愿认得你眼睛,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身边有怎样风景,我们的故事并不算美丽,却如此难以忘记,如果当初勇敢地在一起,会不会不同结局,你会不会也有千言万语,埋在沉默的梦里……”
音乐停下,众人还久久没有从音乐中醒来。过了一会儿,掌声响起来。张尚书叹道:“真的是仙乐啊!能闻此乐,老夫此生无憾啊!”众人又是声声赞美之词送上来。
饭后安逸寒做到我旁边:“汐涣,你很悲伤,很寂寞对吗?”汐涣,我不知道你的过去有谁经过,又有谁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可是刚刚那首曲子里我感到你的无助,你的恐惧,你的不舍,你的思恋,你的寂寞……刚才那一刻我好想抱住你,告诉你,你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我不语。我很寂寞吗?我悲伤吗?对啊,秦笙,如果可以当初我就不该到这个世界,即使我知道你那么优秀不会爱上我,可是只要远远的观望你,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寂寞,不,不是寂寞,是孤独,无边的孤独……
次日,阳光暖暖的,我坐在亭子里,突然好想秦笙,想他那温暖如阳关的笑容。秦笙,若是我会为你锁心,你会有那么一点喜欢我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对啊,君不知,君不知……
二哥和一银衣男子缓缓向我这亭子走来。“二哥,今天怎么想到到我这儿来了?”我淡淡地说道。
“三妹不欢迎吗?”他说道。
我看着他身后那名男子,眼泪迫不及待的往下掉,一滴一滴滴在我心上,有一种彻骨的疼,然后又麻木了。“秦笙……秦笙……”我轻轻地叫着,声音让人感到一种刺骨的悲伤。
二哥怔怔地看着我:“三妹认识他,可是你在山上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呢?有何时见过他?”
听了二哥的话,我心如刀绞,对啊他不可能是秦笙,秦笙不在这里,他在离我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怎么可能到这里来呢?他只是恰巧和他长得一样,恰巧和他叫同样的名字,恰巧一样带着温柔的气息,恰巧……我抹去泪水,向那男子说道:“公子,恕我失礼了。”
那男子道:“姑娘为何一见在下就哭了,还知道在下的名字?”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你和他一样叫‘秦笙’。”我不再看他,看着水,云淡风轻地说出了这句话。
“那便巧了。在下昨日听了姑娘一曲,那一忘怀,本想和姑娘请教音律,既然姑娘今日伤感,那在下就先告退了吧。”秦笙温和地说道。
“三妹好身歇息,我们改日再来。”二哥说道,转身便要走。
我转过身:“既然来了,何苦让你们白跑一趟呢。二哥这琴圣都来了。还有这位秦公子,我刚刚冒犯了你,哪有再让你无功而返的道理。只是请教不用,我也只是略通音律。听我一曲何妨?若是你们因为我伤感就回去了,那你们以后也别来了,因为我有数不完的感来伤。”
“谢三小姐的美意了。秦某三生有幸。”说完便和二哥坐下了。
我心里想着我想的那个秦笙,秦笙,这一曲为你而弹。上天开眼,既然无法见到你,可是见到和你相像的人也是给我最大的安慰了,只是你便是你,谁也代替不了。“还请二哥和秦公子指教。”
弹着琴,缓缓开口:“天茫茫,水茫茫,望断天涯,人在何方,记得当初,芳草斜阳,雨后新荷,初吐芬芳,缘定三生,多少痴狂,自君别后,山高水长,魂兮梦兮,不曾相忘,天上人间,无限思量。天悠悠,水悠悠,柔情似水,往事难留,携手长亭,相对凝眸,烛影摇红,多少温柔,前生有约,今生难求,自君别后,几度春秋,魂兮梦兮,有志难酬,天上人间,不见不休。前生有约,今生难求,自君别后,几度春秋,魂兮梦兮,有志难酬,天上人间,不见不休。”
“好个‘天上人间不见不休’。秦某佩服三小姐的才华,自叹不如啊。”
我轻笑道:“有些人是不用才华的,这些才华也只有我们这些弱女子才有用。太子殿下,专心国政,政治才华不一般啊!”我看到他腰间那枚玉佩。
二哥笑道:“三妹如何认出来的?”
我示意他那块玉佩,他又笑道:“三妹心思灵敏啊。”
“三小姐果真是位奇女子。想必你那位故人也不凡吧!”秦笙说道。
“他是天上最完美的神。”我说道,眼里有着无尽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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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就到了四月份。这些天娘亲每日都来,府上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都是打发人给我送来。姑姑也时常从她家侯府过来看我,和我聊一天,只是从未见到安逸寒过来。和二哥哥的感情越发好了,他经常过来和我说什么音律,也给我弹他新写的曲子,他很好,是个直爽的人。太子从那次以后再没来过,我也害怕看到他,看到他我就会想到秦笙,那个温柔似水的男子。没人来的时候我就坐在亭子里,趴在栏杆上,看着水下的鱼儿发着呆,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想想。开始晴雯和紫鹃还不习惯我这样子,慢慢的也就习惯了。从21世纪带来的东西都还没派上用场,或许这一辈子也用不到它们了。岚岚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它的能力我相信应该没有危险,或许它也希望自由吧!
“三妹,我就知道你又在这儿。”二哥快步走了过来。
“二哥今儿又来展示新曲子了吗?”我起身看着他。
他坐下喝着茶:“三妹,过几天就是清明节了。大娘他们都要去汖阳祭祖。大娘说你才回来,身子又不好,路途遥远,今年就不和大家一起去了,让我在家陪着你。我觉得要不我们明天去游湖,你回来这么久了还未出去过。咱芸祁的名湖揽月湖你都没去过。你觉得可好,我好叫人去准备。”
我点点头:“嗯,出去逛逛也好。就我们俩吗?”
“还有姑姑的儿子安逸寒,他今年也不跟大人们去祭祖。还有,太子要去,你不会介意吧?”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愣了一下:“有什么好介意的,他要去就去吧!他有他的人身自由,再说了,他是太子,这些事还跟我请示,岂不是我比他的官还大了。”
二哥笑了笑:“三妹这张嘴还真不饶人。那我就去准备了。今天就不要你弹琴了。赶明儿给我补上。”说完就笑呵呵地走了。
次日,娘亲和府上上上下下的人都收拾东西前往汖阳。我送到门口。
娘亲拉着我:“汐涣,你这身子可要好好养着,别病了啊!”姑姑在旁边笑道:“嫂子,你这是担心过头了啊。萧绎和我家那狗崽子还在家陪着她呢,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也浅浅地笑着:“娘,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放心回去祭祖吧。我保证你会来的时候我一根头发都不会少。”娘亲这才放心上车离去,临走前还不忘嘱咐留在府里照顾我的丫头嬷嬷们一句。
都说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我不断魂,因为亲人犹在只是不在身旁。到清明这天倒还是下起了小鱼,柔柔地下着。我简单收拾了一下,穿了件白色带蓝边的纱衣,头发只戴了一只二哥上次送来的乳白色玉簪。
站在船头,烟雨蒙蒙,倾吐着诉不完的伤,我的伤又有谁能懂,谁愿意听。看着身旁陪我站着的安逸寒,他今天又是跟我穿得很搭,穿了一件白色带蓝边的袍子,在烟雨中又是一幅绝美的画卷,他总是这般出尘。“你看着我做什么?”他见我一直看着他,突然问道。
我立即回过头,脸不自觉的红了,然后故作镇定:“逸寒,你是画中仙对吗?”他笑了起来:“我倒觉得你更像。”我愣了愣说道:“你改日到流月苑来,我给你唱首《画中仙》好吗?”
他点点头看着我:“你都开口了,我岂有不去之理。我一直没去你那园子,害怕你不欢迎我呢?”我想想原来他从来没来过是怕我不欢迎啊,这谪仙般的人儿还有怕的,便轻笑出来:“二哥哥是天天往我那边跑。府上每个人都来过了,就你没来,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这园子呢?有你这仙人到我那园子里,我那园子也会变成一幅画呢?”
“你们站在船头淋浴干嘛?”二哥哥接了太子回来,见我和安逸寒都站在雨中不禁问道。
“在说你这琴圣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又被哪家姑娘的琴声给引去了?”我调笑道。“三妹,你这张嘴太不饶人了啊!哪家姑娘的琴有你弹得好啊!现在这芸祁谁人不知你的琴弹得好啊!好了进去吧,要是你淋浴病了,我和逸寒可有苦头吃了。”
四人一起走进船舱。秦笙今天穿了一件绿色纱袍,平淡中带着贵气。
船缓缓行驶着,我悠闲地吃着二哥专门为我准备的菊花糕。这菊花糕甚是好吃,吃下一块口齿留香,回味无穷,刚下口只感到凉凉的,然后又尝出几分苦涩,最后便是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