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
西风落叶,晚日葱茏。
司马怒悍然立在树下,衣角头巾在急风中猎猎飞舞,骤看来,像要随风飞去。
山坡上只有那一株树,周围亦只有他一个人。
风吹萧索。
天地苍凉?
而人更显得孤独了。
七丈外徘徊着一匹马。
那匹马浑身赤红,一根杂毛也没有,无疑是一匹骏马,现在却显得疲乏之极。
马身汗水淋漓,映着夕阳闪闪生辉,满口白沫,忽然仰首,一声悲嘶。
司马怒应声回首,浓眉一皱,又别过头去。
那匹马是他的坐骑。
他飞马奔来,一下马,就将马逐走,可是那匹马奔出下过十丈便停下,徘徊不去,彷佛不忍主人独自在这里等待死神的降临。
司马怒没有理会,一直到现在,悲嘶声入耳,才回头望上一眼。
也只是一眼。
因为他实在不想分心。
※ ※ ※
“快刀”司马怒纵横江湖已经十年,从来未逢敌手。
大盗“追风剑”独孤雁一剑追风,以剑法之快名震两河,但在他面前,只刺出三剑,便被他一刀砍下头颅。
两河的江湖朋友不少都认为他那把快刀已经天下无敌。
每听到这种话,司马怒都只是淡然一笑。
别人也许不知道他的刀有多快,他却是知道的。不过,他也知道自己那把快刀绝不是天下无敌,十年来未逢敌手,只不过因为未尝与一个真正的高手交锋。
这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现在这种幸运相信已到了尽头。
司马怒有这种感觉。
十年纵横江湖,他虽然未曾与真正的高手交手,却见过真正的高手出手,深深感觉到这种高手的厉害,的确可怕!
在两河地面,这种高手他知道的已经有四人。
杜雷双斧开山!
丁鹤一剑勾魂!
萧立三枪追命!
龙飞一剑九飞环,出身才不过三年,声名已凌驾前三人之上。
别人也许清楚,司马怒并不清楚龙飞的武功怎样。
但对于社雷,他却是清楚得很。
因为他认识杜雷已经八年。
杜雷双斧飞舞,风云变色,脱手飞斧,取人头于十丈之内,易如拾芥。
司马怒三次目睹杜雷飞斧杀人,对于社雷的手相当清楚,但仍然只有四成把握接着杜雷的飞斧一击。
杜雷却已在三个月之前,伏尸龙飞的剑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