浚介终于觉得对付不了亚衣了:“好了好了,表扬你的画儿让你生气了是吧?那我向你道歉。你也没有撒谎,刚才我冤枉你了,也向你道歉,这总行了吧?”
亚衣委屈得脸都扭曲了,带着哭腔说:“混蛋!你以为道个歉就算完事啦?”她用她那纤细的小手在浚介胸前推了一把,“你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吗?”
浚介下意识地一躲,后腰撞在了电视的角上,疼痛触发了他满腹的郁闷,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大吼一声:“够啦!”他一把抓住亚衣的肩膀,“你想要什么?你想要我为你做什么?我能给你什么?我又能为你做什么呢?”此刻的浚介面对的好像不只是一个亚衣,而是这些天来对他施加压力的所有的对象。他声嘶力竭地叫着,“我不想负任何责任!我讨厌照顾别人!我不愿意教给谁什么,我也不愿意向谁传授什么!我什么都不会!”
浚介突然爆发,把亚衣吓蒙了。她一下子失去了反击的能力,身体变得特别柔软。浚介的施虐心理被煽动起来,他抓住亚衣的肩膀拼命摇晃着:“像我这样一个废物,你还能要出什么来,还能榨出什么来?啊?”
亚衣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大腿靠在了浚介僵硬的大腿上,她毫无防备的身体靠在了浚介的腰上,俩人靠得近极了,睫毛几乎碰到一起,热乎乎的气息互相呼到对方的嘴唇上。
浚介看着亚衣那粉红色的唇。那是两片虚幻的唇,但分明散发着甘甜的清香,充满了诱惑,慰藉着浚介那颗沮丧颓唐的心。
浚介的嘴唇在不知不觉之中被亚衣那柔嫩湿润的嘴唇黏住了。
“清冈老师!干吗跑到这儿来了?啊,知道了!来找巢藤老师!”教室外边传来学生吵吵嚷嚷的声音。
亚衣赶紧离开浚介,用手背擦了擦被浚介弄得湿漉漉的嘴唇,转身就走。
浚介抬头一看,多日不见的恋人清冈美步,正站在教室门口瞪着他。后面走过来两个手里拿着墩布的女生,往教室里张望着。
亚衣把课桌和椅子碰得噼啪乱响,撞开美步冲出教室,两个女学生同时尖叫了一声,转身追亚衣去了。美步则用严厉地目光瞪着浚介。
浚介避开美步的目光,把亚衣推倒的画架扶起来,极力掩盖着自己不自然的表情:“不交作业,我批评了她一顿……”
说完转过身去,从录像机里取出录像带,背冲着美步问:“有什么事吗?”
值得庆幸的是,美步没说话。浚介头也不回地走进美术教室旁边的预备室,砰地关上门,瘫倒在椅子上。
浚介不敢相信自己对亚衣所做的事。他心里发慌,腿抖得厉害。摸了摸嘴唇,嘴唇还是湿的。
我这是怎么了……浚介用手背把嘴唇擦干,小声嘟囔着。
“青春期心理咨询热线居然在这种鬼地方!”椎村满腹疑惑地叨叨着。
马见原和椎村在一所古旧的木造房子前,仔细观察着。时已黄昏,但落日的光还很强烈,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这里是位于紧挨着杉并区的练马区的一个叫早宫的地方。马见原和椎村找了半天,绕到一个报废车堆积场后面,总算找到了这家电话心理咨询中心。
大门的门柱上,挂着一个写着“大野”的小牌子,里边的一座简易房的门上,写着几个醒目的大字:“家庭教室”。
“有人吗?家里有人吗?”马见原冲着里边喊了几声,不一会儿,一位五十多岁的女士开门走了出来。乌黑的长发在头顶上绾成一个大髻,皮肤白皙,圆圆的鼻子,典型的日本传统女性的长相。眼睛大概不太好,戴着一副颜色不深的墨镜。白色的上衣,茶色的裙子,显得干净、高雅。
“请进!里边地方不大,您将就一下。今天够热的吧?”听马见原说明来意,女士很有礼貌地把他们往里边让。女士说话的声音非常动听,真不愧是搞咨询热线的。
当做办公室的房间里铺着地毯,两张桌子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