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时代里,我们应该制作什么样的电影呢。
应该要回归到生存的本质。
应该要去确定自己的出发点。
对于更加瞬息万变的流行,应该要采取不理不睬的态度。
应该要制作一部高倡可以提供远大视野的电影。
这部电影,不会迎合现代年轻观众的喜好,也不会针对他们现在的处境而故意提出一些疑问或是突显一些问题。这部电影,是对于自己的青春岁月有着说不出的悔恨懊恼的欧吉桑,对年轻人的一种挑拨情怀。这些年轻观众心里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是自己人生舞台中的主角——那是我们这群欧吉桑的昔日写照——因此,希望能够借着电影激起他们内心的渴望,传达出怀抱梦想的重要性。
邂逅能够帮助自己提升自我的异性——好像是卓别林作品的一贯特色——而让这种邂逅奇迹似的复活,就是这部电影的企图心所在。
这部电影的原著是一本很普通的少女漫画,故事情节也是稀松平常。在故事的世界里,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的阻碍。没有不通情达理的大人和规范,挫折和委屈也被拋到遥远的末来,故事中的女主角在梦中看见了自己的故事。这好像就是现今少女漫画的模式,这部作品也是一样,着重在男女双方心情的描述,至于其他事情都是无关紧要。一切以确定彼此的爱意为依归,除此之外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少女漫画的结局都是这样,难怪会得到广大的支持。
令女主角心动的,是个梦想成为画家的少年,在故事中也会画一些插画之类的东西。这也是少女漫画的典型风格,绝对不会将主角设定成其有强烈艺术倾向的人。向往成为故事作家的少女主角也一样,她的创作只不过是国籍不明的童话故事,和同样是被局限在一个不会受伤的安全范围之内。
那么,为什么要提出将《心之谷》拍成电影的企划案呢。
因为,无论欧吉桑们多么用力诉说故事的脆弱性,指陈它不过是个缺乏现实的梦境罢了,还是无法否认,原著确实健康且率直地描绘出了年轻人对男女邂逅的憧憬和纯真的思慕之情,而这就是青春的真实可贵之处。
我们大可以语带讽刺地指出,所谓的健康,是在庇护之下的脆弱表现,还是在毫无障碍的年代里无法成就纯爱的状况。难道,我们不能试着以更加强烈的压倒性力量,来表现出健康爱情的美好吗?
把现实完全拋诸脑后的那股健康力道……。柊あおい的《心之谷》,不就是最佳的试验作品吗?
假如那位少年的志向是当一名工匠师傅的话……。如果他在国中毕业的时候,就决定前往义大利的克列蒙那(Cremona),并且进入那里的小提琴制作学校习艺的话,整个故事会变成怎样呢?
事实上,这就是《心之谷》电影化的构想开端。
喜爱木工的少年。同时也是喜欢拉小提琴的少年。如果把出现在原著、从事古董艺术品买卖的祖父设定成将家里内侧的房间改装成地下工作室,一方面把修理旧家具和古美术品当作是兴趣,一方面也喜欢弹奏乐器的人物的话……。那么,那个工作室一定会成为少年制作小提琴梦想的滋长温床。
同样年纪的少男和少女们都过着规避未来的生活(因为大多数的孩子们认为,长大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只有少年将眼光放远,脚踏实地的过活。我们在想,假如电影中的女主角遇到这样的少年,将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
当我们设定了这个问题之后,极其普通的少女漫画顿时变身成为富有现代感的朴玉——变成了只要加以切割雕琢,就会闪闪发亮的玉石。
这样一来,既能够注重少女漫画世界里特有的纯洁情怀,又可以让观众省思在今日的富裕生活中如何才能够过得充实愉快。
藉由一个理想化的邂逅,表现出所有的真实感,并且试着歌诵人生的美好之处,这就是我们在制作这部作品时所面临的挑战。
(一九九三年十月十二日)
《魔法公主》企划书
●题名《魔法公主》或《阿席达卡传说》
●彩色全景、数位杜比声、一百一十分钟
●观众对象 小学高年级以上
●时代设定 室町时期的日本边境
企划宗旨
藉由局势混沌不清的室町时期,也就是中世架构瓦解后逐渐推移至近世的那个时代,来和现今即将迈入二十一世纪的动乱期相对照,以描绘出无论时代如何改变也永远不会变质的人类根源。
以受到猪神保护的人类与魔崇兽之间的战争为主轴,并以由犬神抚养长大、憎恨人类、有如阿修罗般少女与被死亡魔咒缠身的少年的相遇和从痛苦中解脱为旁轴,交织成一部强烈鲜明的古装冒险电影。
解说
在这部作品中,几乎看不到经常在时代剧里出现的武士、诸侯和农民。即使偶尔出现,也不过是配角中的配角而已。
剧中的主角们都是一些在历史舞台上名不见经传的人,或是凶暴的深山诸神。
比方说,被称为达达拉人的制铁集团、里面的技术师、劳工、锻造师傅、铁砂开采工、烧炭工人,或是养马、养牛的工人。他们有自己的武器装备,而且还有自己的工厂,拥有完整的手工业组织系统。
至于和人类对立的凶暴诸神,则以山犬神、猪神和熊的姿态登场。贯穿故事主轴的猪神拥有人面兽身和树角,完全是凭空幻想出来的动物。少年男主角是随着大和政权的灭亡而消失在古代的虾夷族后裔,若说他和少女有何相似之处,应该就是他们的长相,都酷似绳文时期的一种土偶。
在主要舞台方面,有人迹罕至、住着诸神的森林,以及仿如制铁城堡的达达拉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