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下,半人半兽的牧神在午睡,恍忽中他见到了美丽的水精灵,牧神在半梦半醒中与水
精灵交欢……待牧神醒来,这段似幻似真的美妙印象越来越模糊不清,是经历还是梦,他再也说
不出来……
《牧神的午后》——L'Apres-midid'un Faune。我和我那些管弦系的同学一样,深爱这首德彪西
(Claude Debussy)的管弦乐作品。我们喜欢重复法国作曲家拉威尔(Maurice Ravel)那句名
言:假如在临死之前有可能再听音乐的话,我要听《牧神的午后》。
和他们不同的是,我的生命已和这部管弦乐序曲紧密结合,乐曲中的每一个音符都牵动着我身体
中的每一根神经,控制着我血管中流动的每一滴血。
第一章
我说:这样,我下半辈子就能赖上你了!
他说:就你?我杀了你以绝后患!
九月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把房里的一切都镀了一层金,一切都美得像梦幻般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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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于睫,名字是父亲取的。他说,他第一次在妇产医院见到我时,我刚在大哭后进入梦乡,低
垂的长睫毛上悬有一滴泪珠,他脑中闪现的第一个词就是“泪盈于睫”。因此,于睫就成了我的
名字。
18岁以前,我的世界只有小提琴和管弦乐,时光是随着开塞、舍夫契克、马扎斯、克莱采尔的小
提琴练习曲一起流过的。
我父母供职的那家新闻机构直属中央,宿舍区设施健全,大门有持枪的武警站岗,父母自可以放
心地把我留在这个安全的堡垒里,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新闻事业中
去。我也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从小学起就过着独立而有规律的生活,按时到宿舍区的食堂吃饭
,独立做功课,自觉自愿地练琴,听演奏录音……从不厌倦,也从不曾把它们当作负担。
当我开始练习帕格尼尼的《24首随想曲》时,我从音乐学院附中毕业了,成为音乐学院管弦系小
提琴专业的一年级新生。
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直到我进了音乐学院,直到那个人出现,我的生活发生了太多出乎意料的事情。除了小提琴与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