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儿、敏儿……”
柔润的女声急唤着,听的出其中有许多的牵挂,还有许多的担心。
“醒过来、醒过来呀,看看妈妈,你张开眼来看看妈妈呀……”痛心的呼唤,苍白的脸色写明了她几夜未眠,憔悴至极。
床上的人儿似乎感受到关心,黑色的长睫微微煽动,张眼,又随即合上,似乎正努力适应睁开眼之后的明亮。
“敏儿,你醒了吗?醒了吗?”发色花白的妇人,急忙握住病床上的小手……那露在白色绷带外的纤指。
夏敏,那个正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儿,又长又翘的黑色睫毛再一次煽动着,像是正拍翅欲飞的蝶儿。
她正挣扎着,挣扎着要睁眼,看看她还不想放弃的世界。
终于,她的眸光停在半空中,先是见到了天花板上的灯,而后移到白色的墙壁上,最后,停在脸色跟墙一样苍白的脸上……那是世上最牵挂她的人之一。
“妈……”她干哑着声音叫着,这是她的母亲,是疼了她一辈子的女人。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发色花白的她,在听见女儿的叫喊之后,疲累的眸中渗出泪光,怎么也止不祝“敏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另一个粗哑的男声,出现在她的右侧。
地艰难的转头,知道那是她的父亲,另一个疼爱她入骨的男人。
“爸,我撞上安全岛了,是不是?”她艰难地转过头,迎向另一双担忧的眼。
她还记得那一夜,那令她心痛的一夜。
“你怎么这么傻,世界上又不只克伦一个男人,就算他不爱你,你也不用这么想不开,你难道不知道我们会担心吗?”夏父心痛的斥责着,他没想到,他唯一的心肝宝贝,竟然会因爱自杀。
父亲口中的名字,再一次刺伤她的记忆,让她疼痛的眯上眼。
终究,还是没有忘记他。
终究,还是如此记挂着他。
“别说了,别再说了。”夏母心疼的阻止丈夫的话,不想让女儿再承受痛楚。
“我没有想不开。”夏敏再睁眼,眸中已是一片清亮。
那一天她是难过、是心痛,但是,她从来没想到要了结自己的生命,她只是哭了……哭得看不清方向、哭得停不下车子,让车子硬生生的撞上安全岛。
“别说了,你好好休息,别再乱动乱想,你全身多处外伤,手部骨折,额头也撞伤,还好没有脑震荡的倾向,你不知道妈妈担心死了。”夏母紧握着她的手,诉说着她的伤势。
原来,只是外伤,没撞坏了脑子。
才会让她在醒来的那一刻,仍旧清楚记得他大掌拂过她黑发的感觉,记得他的黑眸凝着她笑的悸动,也记得……他给的伤痛。
再一次闭眼,她渴望停止脑中的思绪,她告诉过自己要忘了他的。
“我累了,你们回去休息吧,让我安静一下。”夏敏垂眼。
“敏儿……”心疼女儿的娇弱,夏母怎么也走不开身。
“我说过,我不是自杀,也不会自杀,关于左克伦……我已放弃。”她话中有她的坚持,一如她的性子,说要,便尽全力争取;说不要,也是真心由衷。
“我请了看护,你有什么事就叫她,我先让你妈妈回去休息。”夏父知道她的个性,也不再多说些什么,只是扶住妻子,把关心藏在眼中。
夏敏点头,牵动额上的伤口,微微皱起黛眉,唇边有一丝淡然的笑。
皱眉,最因为痛;淡笑,则是因为甘心放弃。
那涸她曾经用心去争取的男人,不是她的!一辈子,都不是她的!
夜深,早已过了探视病人的时间,病房内一片沉静。
左克伦步入病房内,床上传来和缓的呼吸,想必,她已沉睡。
他的到访,惊醒了看护,他将食指比在唇前,制止看护的出声询问。
他不想惊醒她,那个因他受伤的夏敏。
或许是他沉重的脸色,或许是他阴暗的神情,看护果真不发一语退出房去。
病房内只有昏黄的夜灯,照着她苍白的脸颊,看着她额上的伤,他忍住了伸出手抚触的冲动。
这一次,你打算用生命来拉住我吗?
在使了那么多的坏诡计之后,你打算用自杀来留住我?
像是听到他无言的问话,她偏过头,像是一种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