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颗杨树孤零零待在寒风之中,有些无聊的摇摆着自己光秃秃的枝杈。
它并不知道,在一楼的教室里面,有一位年轻的小孩,利用它,许下了一个有些好笑的诺言。
“如果在这颗杨树的最后一片树叶落下之时,还没有夸奖我的话,那么,我就去死。”
一个孩童的誓言究竟有多重。或许只有许过这种誓言的孩子才会知道。不过现在,许下这个誓言的孩子,显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因为现在,他正呆呆的看着这颗即将落下全部树叶的小白杨,伤感的流着眼泪。
正在这时,门砰的一声,被踹开了。
“呃~”
踹门的是一位说不上漂亮,但却有着一种说不出来味道的女孩。
“啊~”
全班七十多人,渠开通认识的没几个,不过,即使再怎么不跟别人说话。这个女孩,渠开通却仍旧认识。因为她就是跟他待了有半年的同桌。
女孩很活泼,是学校的校花。如果说在这个学校里面,如果有一个人,是他还不讨厌的话,那么这个人,或许就应该是她。
不过现在,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突如其来的发愣以后,渠开通以着一种难以想像的速度擦向了自己的眼睛。不过令人难堪的是,眼泪就好像关不上的水龙头一样,擦掉了还有。
“算了,都要死的人了,还在乎那么多干吗?”
这样的想法让渠开通心里好受了一些。看向宗晓文的眼神,也开始有了几分旁观者的味道。
也正因为这种态度,渠开通饶有兴趣的发现,宗晓文的腿抬的很高。不过,她为什么不把她放下呢?
显然,宗晓文正处于一种进退为谷的地步。
“哼~”渠开通冷冷的哼了一声,有些嘲讽的笑了一下,扭转了自己的视线,仍旧看向那颗决定自己命运的杨树。或许,用不了几天,自己的身体,就会成为这颗杨树的一部份了。只不过,自己要如何结束自己的生命呢?
虽然思绪已经沉浸在那种伤感的情绪之中。但是感觉却依旧极其的敏锐。有些诧异的感觉到,宗晓文在经过极为认真的思考以后,慢慢的走了过来。坐在了他的身边。
“我们是同桌,她坐在我的旁边,应该也不算奇怪吧!”
虽然这样想,但是诺大的一个教室,只有这么两个人坐在这里,却还是让人觉的有些奇怪。不过,这个时候走,是不是有点怕了她。
为了心中仅存的自尊,渠开通决定,多撑上一会。反正现在还早,那群笨蛋,估计还要很久才会来到教室。
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刻意的不向同桌的方向转头。而她,也很奇怪的没有说话。
“这么好动的一个女孩,今天是怎么了?”
虽然有些诧异,不过,关自己屁事。沉浸在自己思绪之中的渠开通,眼泪不由的再次流下。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也不清楚是多久,只不过觉的,离那些同学来教室的时间差不多了。渠开通便偷偷的抹掉了眼泪,装做不在乎的站了起来。毕竟,要他在那群笨蛋面前哭,省省吧!
手掌慢慢的向着宗晓文的后背伸去。不过,这个女孩却没有守规矩,而是像根木头一样的一动也不动。
正要发怒。宗晓文却突然扭转了头,很认真的对渠开通说道:“渠开通,我相信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一定能做成你想做的任何一件事情。”
就好像蓝蓝的天空突然亮起了一道闪电。渠开通目不凌厉的看向了宗晓文的眼睛。
眼睛的深度究竟有多深?
渠开通感觉自己就好像锐利的长矛,刺进了深深的大海,怎么也触摸不到那坚硬的土地。
慢慢的,渠开通那唑唑逼人的眼光,涣散了。
突然之间,感觉很是疲惫,因为渠开通自己清楚,虽然自己很不打架,可是,就在刚才,他心中浮现出的,是一股浓重的杀机。
“如果她敢讽刺我,那么就杀了她。”
可是现在,宗晓文并没有讽刺渠开通,那么,要怎么做呢?
突然之间,很是迷茫。
“你好好的想一下,我走了。”
宗晓文说着,善解人意的走了。
宗晓文走后,渠开通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因为现在,自己终于可以活下来了。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谁又愿意去死?
渠开通微笑着想着,仿佛在转瞬之间,天和地都变了模样。
“是的,如果我愿意,我可以做成任何一件我想要做的事。只不过,人生只有那么一点时间,我究竟要做些什么呢?”
这个问题实在太过复杂,不过,心中的那份感动,却让他没有办法不给宗晓文一个交待。而且,他也知道,在下午上课的时候,宗晓文一定会向自己要一个答案。或着,她会翻自己的桌洞也说不定?
可是,究竟要做什么呢?
太大,会累。太小,似乎又有些对不起人家的期望。一时间,渠开通竟感觉到了从来没有过的为难。
“今天中午你吃的什么?”
不知不觉中,外面开始吵了起来。这让一向不喜欢跟别人交往的渠开通,不由的紧张了起来。
不想被那群笨蛋看见自己的狼狈模样。而且,待会如果宗晓文也进来了,见面的时候,岂不是很尴尬。
情急之下,渠开通匆匆的在纸上写道:“谢谢你对我的鼓励,你是第一个夸奖我的人,所以,我不能让你失望。不过现在,我还没有想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但是,为了报答你的恩情,所以我打算先考一个全校第一在说——渠开通。”
在写自己名字的时候,或许是因为太过激动。通字的最后一笔,划破了纸面。
微微的笑了一下,渠开通很潇洒的将笔扔在了一边,小心翼翼的将那张纸放进了宗晓文的桌洞。慢慢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