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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的旗帜

作者:格非(当代)
栏目:文学.小说
类别:现代
大小:512KB
评价星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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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节选

书籍章节作者介绍
  1、
  
  有一天我告诉自己说,你不要再相信爱情了。爱情是一种幻觉,爱情是一种化学变化。这种所谓的爱情我好象只能在幻觉中去触摸它,它发生的并不是在两个人中间,爱情有时候好象更像是一个人的事情:在白天,当你吃饭的时候,你会想着她(他)究竟在干些什么事情?然后在心里自我扣问:“你在干着和我一样的事情吗?”当你睡觉的时候,你又会想着她(他)是否已经拥有一个美好的夜晚。夜晚的痛苦只属于思念者,被思念者永远是幸福的化身。在暗夜美好的想象中,痛苦已经产生了。我相信一件事情,在爱情领域中,当你对一件事物产生想象,那么那件东西已经开始在拒绝你了。真正的融合只有在真诚的坦诚之外,当然在更多的时候,这种坦诚又会使人看到生活的苍白,爱情也随之变味。所以翁加雷蒂写道:
  在摘下的花与奉献的花之间
  是无法表达的空虚
  
  这就印证了昆德拉《为了告别的聚会》中小号手利克马的观点,有时候一种虚构的爱情或许更加真实,更让人感到爱情在来临之时的震撼。我现在越来越相信爱情是一个独立的概念,抛开一些偶然性因素不讲,在更多的时候它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爱情与政治,爱情与意识形态,爱情与利益,爱情与生殖,爱情与性欲都没有太多的关系。爱情可以发生在一个乌托邦,爱情可以让一个白痴得到欢乐,爱情中有些人只愿意付出,柏拉图式的爱情不仅没有肉欲,或许还可以超出性别。那么爱情与什么有关呢?我并不知道答案,耶尔·德·芒迪亚格《黑色摩托》中曾经描述这样一个故事,如果这也可以称为爱,那么我愿意把它描述在这里:“就像她在日内瓦看到的一只鬈毛狗每天晚上把报纸带给它的主人那样。那只鬈毛狗是黑色的,焕发出青春的光辉,身上的毛柔软发亮。她亲眼看到,这只狗情愿让人打死,也不愿意放弃它每天送报的差使,因为怀着深情干这件事,是它活着的全部理由。“这就是爱,”丽贝卡最后想。
  昆德拉说,爱情是可笑的,这更多的和人们的欲望连接在一起。
  就像《旧鬼让给新鬼》中,爱情最后的结果是一个年暮沧桑的女人最后在回忆美好的过去的同时,不得不展现自己丑陋的肉体。它表达的只是一种“无法表达的空虚”。在《为了告别的聚会》中,曾经是革命者的雅库布经常幻想着自己从母体中脱离出来的情景,所有的一切的想象都让他感到恶心,他身边不乏女人,迷人外表的女人,但是从来没有认识到美,当他觉得真正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他正在与她告别,他将离开自己的祖国,赶赴边境。但是这种力量却依然强大:
  “他并非没有过迷人的女人,可对他来说,她们的魅力总是表面的。驱使他接近女人的是复仇的渴望,或者是悲伤和不满,或者是同情和怜悯。对他来说,女性世界和他祖国的生活苦剧完全相象,在这个世界里他既是受害者又是迫害者,他经历了许多痛苦挣扎,却很少体味到牧歌的情调。然而,这个女人似乎远离这一切,远离他的生活,她来自外界,不知从哪里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她不仅作为一个美丽的女人,而且作为美的本身出现。她使他明白了这是可能的——此时此地——各种各样的生活和为了各种目的生活;明白了美胜过正义,胜过真理,胜过真实,胜过必然,是的,甚至胜过得到它,它超越其它一切,而他却永远失去了它。她最后一刻出现在他面前,只是使他看到,他一直认为自己知道一切,体验了生活所提供的一切,这是多么愚蠢。”
  
  2、
  
  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乎人们的预料。命运一刻不停地转动着它巨大的轮子,按照它自身的逻辑与规则。当我们说一件事是不可能的时候,我们通常会忽略,它已经包含了可能性。或者说,可能性正是在不可能幽暗的背景中被酝酿出来。因此,普鲁塔克说,世上没有任何事物最终是不可能的。
  昨天还淹没在谬误与偏见之中的人,到了今天就俨然真理在握。拜伦式的英雄做梦都在想用他的利刃在视为禁区的幕布上划上一刀,可是在一夜之间,所有的幕障都被自行拆除了……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情形也许恰好相反。当无数的可能性像潮水一样朝你迎面扑来,像刺目的阳光,它的光亮照得你睁不开眼睛,你所面临的又恰恰是不可能。
  
  ——格非《欲望的旗帜》
  
  
  我不得不相信爱情在更多的时候更像一种逃避。
  我的一位女性朋友在看完《欲望的旗帜》后,确信自己就是小说中的张末,而她爱上了一个曾山式的人物,她为自己的发现兴奋了整整一个下午。在《欲望的旗帜》第二章第一节,作者格非就向我们描述了张末:
  “还在读小学的时候,张末就开始了心目中对爱情的憧憬与遐想。那时,她与父母居住在郊外的一幢房子里。空空荡荡的天井,残破的院墙以及屋檐下筑巢的雨燕给她的梦想赋予了某种陈旧的布景。
  在想象中的画面中,一个男人朝她走过来。但她看不清他的脸。他一声不吭地来到她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在寂静之中,她听见那个男人在她耳畔悄声说:走吧,我们回家。”
  张末在少女时代就展开了她的爱情幻想,幻想着一个男人不声不响地就把她给带走。在她的青年时代一共有两个男人进入了她的视野。第一个男人是她母亲为她请来的一位钢琴教师。
  “这是张末第一次与一个陌生男人呆在一起。她离他远远地坐着,而他对张末更是不屑一顾。他留着长发,好象很久没有洗过似的,衣服上溅满了油漆,身上散发出一股浓重的烟味。”
  有一个雨天,张末的父亲留钢琴老师吃饭。为了答谢,他弹了一曲。他在弹琴的时候。张末正在厨房刷碗,在琴声中,张末似乎听到了夏天树叶在风中发出的声响,看见了秋天的溪水在阳光中跳跃,她仿佛再一次回到了那幢郊区的旧宅,回到了她梦幻里忧伤的画面之中。她怔在那里,希望琴声一直延续下去。张末开始崇拜起她的音乐老师,但是有一次,她母亲开玩笑地说自己的女儿想当一名“钢琴家”时,钢琴教师冷冷的瞥了一眼母亲说:“她没希望。”没过多久,这个艺术家模样的人突然从她的身边消失了。他不辞而别,甚至忘了拿他的工资。两个多月后,张末收到了一封寄自伦敦的贺年卡,在上面写着:
  “只要音乐还在继续,我们就永远不能说,没有希望。”
  博尔赫斯曾经表达过相同的意思,人可以没有光明,但世界上如果消失了莫扎特,那么世界在他的世界中才真正的消失。
  
  另外一个男人是张末父亲在医院里的一个同事,他是一个药剂师,“长的高大,英俊,谈吐幽默,常常将母亲逗得前伏后仰”,张末的母亲也在同一家医院当会计。药剂师经常到张末的家里喝酒。有一次,药剂师上完厕所后经过张末的房间,在她的门边站了一会儿,笑嘻嘻地看着她。张末当时正跪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把钥匙,正打算从床下的一只木箱里往外取衣服,她看见了药剂师在地上的影子,她意识到他就站在门外,正朝她看,她的手立即就不听使唤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那把小铜锁怎么也打不开。而他只不过与她开一个玩笑,就匆匆走开了。从那以后,张末就一心盼望药剂师的到来,内心充满了恐惧与焦灼。她希望天天能看到她,听到他说话,直到有一天,她无意中发现,他躺在了母亲的床上……
  如果说对钢琴教师的幻想是张末在心灵上的,那么药剂师更像是张末在肉体上的开导者。两者在张末的少年时代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前者像音乐成为她生活中最美好的事物,后者就成为她的一个梦:在河边,一个中年男人把她带都一片小树林当中,在轻轻扯下她的长丝袜之后,将手放到她的大腿之上……出于恐惧,张末的梦里每次都到这里结束,每次她都有一个很好的借口:“等一等。”她说,接着在梦里,她不是发觉身体下面有个什么东西弄得她腰疼,就有一种急于上厕所的欲望。幸好,在梦境中,张末并没有投降。但是在生活中,张末成为一个爱情理想主义者,她只要看到曹雪芹《红楼梦》出现这样的句子,她就感到心慌意乱:
  说什么花正浓,粉正香,
  转眼两鬓又成霜
  
  后来她就遇见了曾山,我们的男主角。他拥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喜欢躲在箱子里的女儿。他的母亲是一个女科学家,说生下曾山是一个“偶然的错误”,一次“避孕的失败”。他有过一次婚姻的失败,好象被什么欺骗了一样。但是,事情发生的无法让人拒绝,当你越做多的准备就越快陷入爱的旋涡之中。他的求爱笨拙而显得愚蠢,他在课堂上抄写王国维的诗句:“天末同云暗四垂”的时候粉笔一共断了两次,接着由于过于激动而昏倒在课堂上。
  《在告别的聚会》中,巴特里弗曾说,受到赞扬是人们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动力,所有的人都希望得到赞扬。“对赞美的强烈渴望是令人感动的,并不可笑,”巴特里弗说,“一个渴望得到赞美的人属于人民,他感到与他们紧紧相连,没有他们就不能活着。圣西缅独自一人待在空中,在一个一米见方的柱子上,可他还要和所有人谈心!在他的想象中,他看到千百双眼睛渴慕地盯着他,这使他内心感到快活。这是一个爱人、爱生活的典例。你不会知道,亲爱的奥尔加,西缅苦修者给我们今天的影响是多么强烈。他直到今天都活在我们所有人中间。”
  张末后来开始浮想联翩,她一边在看不到曾山的时候怀念曾山,但是在看到他的时候又想逃避。格非在《眺望》的序言被人们频频引用:“逃避,在另一个意义上就是奔向。正如放弃恰恰意味着一种恪守。”有一次,在看完伯格曼的电影《芬尼与亚历山大》,在讨论完埃利蒂斯《疯狂的石榴树》(诗歌也让张末又一次回到童年时居住过的那座郊外的庭院),张末和曾山一起到了学校肝炎病区的平房前,泪流满面的亲吻(张末在这里是否又想起了辛格小说中的:“我是你的,我的梦也是你的。”)。张末感到一种经久不息的晕眩……
  “到我那儿去……”曾山提议。
  张末朦朦胧胧地意识到了她的老师把她带回房间之后会有什么勾当,但她还是点点头。不过她提出来,她要先去一下厕所。“我已经憋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了。”
  张末从厕所出来,似乎很快就改变了主意。她坚决地向曾山表示:她不能到他那儿去。她仿佛想起了自己关于欲望的那个梦境,她的精神开始在拒绝他了。曾山苦苦思索着,张末在上厕所的这段时间究竟看到了什么或者想到了什么。他并不知道,连张末自己也想不清楚,但是她唯一明白的就是,自己是真的爱上曾山了。

  
  3、
  
  
  他干吗要为没有感到悲伤而悲伤,为没有感到后悔而后悔呢?
  
  ——米兰·昆德拉《为了告别的聚会》
  
  格非的《欲望的旗帜》和昆德拉《为了告别的聚会》有着形式上的相似,有十分充足的证据显示前者受到后者的影响,但是两本小说都有着各自的精彩,而关于昆德拉“复调小说”的技巧,格非也曾经在一篇描写陀斯妥耶夫斯基的文章也有提到,在这里按下不表。
  在曾山和张末结婚之后他们还是有障碍。我现在思考究竟是什么东西造成一对真心相爱的人的最后的分离,即使在分离之后还是想着对方。这让我想起格非最经典的短篇小说《初恋》的第一句:“离婚之后,季康常常向我我提起,尽管他现在对前妻已毫无感情可言,可还是忍不住要通过各种渠道去打探她的消息。”离婚之后的曾山还是爱着张末,但是他实在搞不懂张末的逃避。
  在以前,张末常常有摆脱所有的人,一个人独处的强烈愿望。可是现在,当她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又觉得寂寞难耐,总是期望什么事情的发生。有一次,张末从上海回南京遇见了一个人邹元标,他坐在张末的对面,穿着一件斜纹布西装,手上拿着一本叶兆言的小说《夜泊秦淮》。在得知张末是哲学系学生后,他向张末提了一个问题:“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张末表示自己不能回答,事实上她正是在回避一个关于欲望的命题。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主要探讨的是先有物质,还是先有意识。事实上这跟先有精神还是先有肉体是同一个层面上的问题,如果说张末最初从精神上走向曾山,到最后,曾山的肉体已经不能满足张末的欲望,他们在做爱的时候张末总是不断地要求曾山讲关于拿破仑的黄色故事,这让张末感到刺激,她的肉体再一次回归精神,在精神中达到一致。所以在后来,张末在几次逃避之后终于邹元标发生关系之后发觉自己越来越爱曾山,在这里,精神和肉体再一次脱离。张末一次又一次对曾山说,自己和他离婚绝对是自己的错,而不关曾山的事情……
  在爱情中,欲望的障眼法开始显现。我的那位女性朋友说自己再也不敢读像《欲望的旗帜》这样的书籍了,在她的理解中,她不忍心把美好的事物这样被欲望给割裂开来。而让他感到恐惧和克利马的恐惧是一样,在虚幻中,爱情达到一种攻击性。事实跟你想象的往往是两样。
  所以我们不能轻易相信爱情,这是一个美好的词汇。在我们的生活,我们在试问爱情的真实性之后,才发现爱情不是遥不可及,那就是你早已路过爱情的路上,但是一声叹息,它就会苍老。我们在念叨着诗人的诗句之时,在对着镜子想象着她(他)看见你的时候是怎么一幅情景:
  当你对一件事物产生想象(欲望),那么它已经开始在拒绝你了(爱情)。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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