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颜cashting

这世上，每个人都在伪装
没有谁能真正的看透谁，而他，更是伪装的高手
他的脸，让每个人都以为他毫无杀伤力
只有他，渗透了他的肌肤
是他给了他伪装的能力，也是他教会了他如何才能伤人更深
在浓妆艳抹的假象底下，唯独他见过了他素颜的模样
逐渐地，腐蚀入骨……

「小心啊！」
随着一声惊呼出口，一名衣着朴素的妇人连忙冲上前搀扶起自己闯了祸的孩子，才想道歉，男人却已先一步露出了灿烂的笑脸，关心地望着那撞到他的孩子。
「弟弟，有没有事？撞伤了哪里没有？」
拼命地摇着头，那孩子盯着眼前从未见过的漂亮脸孔，一时间，竟然无从分辩他是男是女，就连那孩子的母亲也跟着看傻了眼，还是男人身旁的保镳出声，才让他们回了神。
「ＢＯＳＳ，你没事吧？」
「没事，帮我看看这位小朋友有没有撞伤，如果有就送他去医院。」体贴地吩咐着，男人的脸上始终微笑。
「不、不用了，这孩子没事的。」妇人连忙想拒绝他的好意。
只是，男人丝毫不接受她的婉拒，不但依旧让人抱起了那孩子，更顺势掏出口袋里的糖果放进孩子的手里。
「去看看吧，孩子要是伤着就不好了。」浅笑着，男人的笑让人丝毫无法抗拒。
象是着了魔般点了头，妇人跟着抱起自己孩子的保镳离开，才走了几步，不由得又回过头瞧了男人一眼，最后，不免在嘴边叨念着：
「不愧是金大善人的儿子，真是个好人……」
听着妇人的赞美，男人象是习以为常地转身准备离去，却在另一个男人的目光下，笑得更深。
「怎么了，这样看我？」男人不解地问着。
「没什么，只是佩服你。」耸耸肩，沈昌珉上前帮他开了车门。「快迟到了，你还有心情去关心其他人的死活。」
「别这么说，每个人的性命都是很重要的。」利落地坐进车里，男人说着象是理所当然的话。
撇了撇嘴角，昌珉跟着坐进车内，关上车门，随着车子驶动，也跟着把手里早已准备好的资料交给男人。
「这是等一下要接受访问的内容，你大概看一下，免得那些人为难你，你又跟我发飙。」
「我有这么恶劣过吗？」挂着笑，彷彿是抗议般地嘟起嘴，男人不自觉流露出了可爱的一面，只是沈昌珉毫不动摇。
「拜托，别拿你对别人那套来对我，我承受不起，在中哥。」扯着不像笑的笑，昌珉完全把他的反感写在脸上。
「什么承受不起啊……」对昌珉的话笑了出来，金在中翻阅着手中的资料，突然象是想起了什么，让准备开动车子的司机换了目的地。「不回公司了，先到江南洞。」
「去江南洞干什么？」昌珉努力想着，说到江南洞，他只记得一个人跟那里有关连……
「先去找我的形象顾问，看今晚宴会的衣服他准备好没。」无视昌珉试图抗议的嘴脸，在中依然挂着笑，低头看细了资料里的每个字。
虽然想阻止在中，可昌珉很清楚，在中一旦决定的事，就很难被改变，了解他个性的人，也不会有人笨到想去惹火他。
就他所知，目前唯一敢跟在中杠上的，只有一个家伙……
随着车子停在一栋装潢设计都透露出拥有者高档品味的建筑前，在中径自下了车，昌珉跟在后头，脸上却写满了不情愿。
「金先生，你怎么来了。」开了门，里头的女孩显然对在中的出现感到惊讶。
「忘记预约了，他有时间见我吗？」将手倚靠在门边，在中朝女孩微微一笑。「可以麻烦妳去帮我问一下吗？」
见到在中的笑，女孩完全忘了该怎么说不，只能一个劲地点头，然后便冲进了屋里，看着女孩慌张的样子，在中笑意更深，兀自走进了玄关，脑海里，全是当初他第一次踏进这里的情景──

杂乱无章的服装被搭配在他身上，刚跟人起完冲突的状态一点也不吸引人，被自己老爸带到了这里，他更是不爽到极点。
长了这么大，从没人说过他不对，也没人敢干涉他，如今他老爸却说要找个形象顾问替他打理一切，好塑造他接班的形象，这简直是个笑话。
在他的逻辑里，没有人能教他该怎么做，当然，也没人能左右他。
所以，当他老爸离开后，也不管是否会丢尽他老爸在社会上的形象，在中卯起来就砸烂了演前所见的东西，举凡昂贵或便宜，都无从幸免。
以为这样就能惹火屋子的主人，让他气到不想接他这ＣＡＳＥ的，结果出乎在中意料之外的，当那个人现身来接见他的时候，面对面前屋里的惨状，只是笑。
没错，就是笑，而且是对着在中笑，毫不客气地放声大笑！
「妈的，有什么好笑的，你是笑屁啊？」跨步上前揪住那人的领子，在中怒吼着。
在看清那人的脸孔时，不可否认，在中的确吃了一惊──他没想过，所谓的形象顾问，竟会是个这么年轻的男人，最多，不过大他一两岁吧！
「笑你的幼稚。」伸手帮在中梳理了额前散乱的头发，男人的眼神锐利打量着在中。「光是会动手是没用的，如果你真的够厉害，连手都不用动，就能让人因为你而痛苦。」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皱起眉，在中的双眼死盯着他。
「意思就是，给我时间，我会把你塑造出最完美的形象，为你上妆，让每个人都为你而着迷。」男人的自信彻底展露无遗。
「我又不是女人，上什么妆！」直觉男人是在贬低他的长相像个女人，在中举手就想往他身上揍过去。
「你是个男人，这地方很明显不是吗？」浅笑着，男人的手也跟着贴上了在中的两腿之间！
充满挑衅的语气，跟毫无礼貌的举止，让人丝毫无法想象男人会是个形象顾问，只是，他的眼神，也让在中点头答应了他的改造。
然后……
收回眼光，在中转身笑望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男人，将双手交握在身后，骄傲地瞧着他。
「我以为你会赶人。」在中知道他的习惯。
「那是对别人……」走近了在中，男人帮在中脱掉了身上的西装外套，眼角余光却瞥向了一旁的昌珉。「闲杂人等，滚吧。」
昌珉想开口回话，但连点声音都还没出，就被在中的慕光给斥退，心不甘情不愿地丢下话：
「我去车上等你，在中哥，公司还有事，你最好快点。」
＊＊＊＊
他不喜欢他，从一开始就没喜欢的念头过！
打从在中哥告诉他，他决定接受那个男人的存在时，昌珉就毫不保留地表现出对他的厌恶感，不是他做错了什么，而是他身上的那股感觉，就是让他喜欢不了。
尤其，是在中哥对他的态度。
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是他总觉得，对于那个男人，在中哥给了太多的特别，例如，谁说的话在中哥都不一定会听，可只要那男人一提，在中哥就会试着去考虑。
甚至，是为了那个男人的一个建议而改变心意，改变自己。
他知道，那男人是在中哥的形象顾问，但真的，他影响在中哥的程度，太深了……
走出了屋子，昌珉临上车前不忘瞪了眼充满那男人风格品味的建筑，有些象是出气般，使劲地往轮胎踢了一脚，眼里，满是不悦。
而在屋里，昌珉的提醒还言犹在耳，但在中却似乎毫不在乎。
优雅地跟着男人走进他正在工作的地方，在中很自然地就往一旁的沙发躺了进去，看着在中闭上眼呼气的模样，男人勾唇一笑。
「有这么累吗？」摸上在中的脸，他深深盯着他。「明知道沈昌珉讨厌我还故意跑来，你是累积了多少压力？」
「太多了，整天陪一群白痴装傻，搞得我智商都变低了。」瞧着男人依旧帅气的脸孔，在中不自觉流露出了真实的一面。
「这种话，你只能在我面前说吧……」倒了杯水给在中，男人的笑意渐深。「不过这应该不至于让你承受不了，身为我的客户，你应该已经习惯怎么去应付那些家伙才对。」
看着男人走向一旁摆满资料的桌子，在中跟着起身，走到他身旁，随手就拿起了其中一份文件。
「新客户？长得还挺可爱的。」用手指弹了下资料上的照片，在中的语气里有着浓厚的轻蔑意味。
「不高兴？」挑起眉，男人直接用手就箝住了在中的下颚。
「我哪敢，只是不懂，我每个月付给你的顾问费还不够养你吗，干嘛还要委屈自己去接这些无聊的ＣＡＳＥ？」瞪着照片里的人，在中的眼光隐约闪烁着尖锐的厌恶。
「我总得替自己留条退路，以防哪天我想甩掉你这金主了，还活得下去。」注视着在中，他的眼色骤时变深几分。「我不喜欢有人在暗地里查我的事。」
这不是警告，也不是询问，而是他在告诉在中，在中所作的事，他全都一清二楚。
感受到了男人的怒意，在中不惧反笑，勾上他的颈子，有些挑衅地望着他。
「都快一年了，我对你的了解还是仅止于你叫郑允浩，是个形象顾问……是你教我的，越是接近我的人，就越该查清他的底细，郑允浩，你不能怪我让人去查你的背景啊。」
「你的意思是，我把你教得太好了吗？」揽住在中藏在衬衫底下的细腰，允浩直盯着他。「你想知道什么，为什么不干脆问我就好？」
「你会说吗？」彷彿看透了允浩，在中笑瞇了眼。「一个总把面具戴在身上的家伙，谁晓得你说的话哪句真，哪句假。」
「你可以问。」被在中的话惹出了笑，允浩有些贪婪地将鼻息埋进了在中的颈窝，汲取着他的味道。「第一次见面时我不是就说过了，只要你说得出口，我都会尽力达到你的要求，同样的，你也必须达到我的标准才行。」
轻哼了声，在中显然对允浩的话颇不以为然，还没开口，就因肩膀上的一阵痛楚而皱起了眉──允浩咬了他，而且不是开玩笑的那种。
「这种态度……我不是已经要你改过来了吗？」充满告诫地望着在中，允浩的齿痕清楚地印在在中肩膀处的衣服上。
微噘起嘴，在中也不甘示弱地回咬了允浩，只是相较起允浩的用力，在中的咬，还比较象是一种挑逗的行为……
「我很认真在改了，看不出来吗……怎么你对别人就没这么严格过……」在调查中，在中当然也耳闻过允浩过往担任其他人顾问的事。
他不是允浩的第一个客户，却是主顾关系维持最久的一个。
他记得，允浩从来不会对哪个客户用上超过半年的时间，不是他没有耐性，而是他的能力不需要浪费那么多时间，但金在中，却成了他唯一的例外。
不仅是超过了半年，还是谁也不知情的秘密……在中不知道这是否为允浩跟他父亲的协议，可在允浩所能被调查到的资料里，他金在中的确是他秘密的客户。
至于为什么。
在中没有问，不是不想，而是他觉得，就算他问了，允浩也不会告诉他。
至少，现在不会。
「别这么贬低自己……」磨蹭着在中的鼻尖，允浩若有似无地轻舔着在中的唇。「为了套我的话，值得让你把自己跟那些被你认为是白痴的家伙相提并论吗……」
听出了允浩的嘲讽，骨子里的骄傲让在中推开了允浩，忍住挥拳相向的冲动，在中的脸孔瞬间恢复到了在人前的那份伪装。
「你说得对，我不是白痴，所以，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语落，在中也不管他原本的来意是什么，就这么甩头离去。
擦身而过的剎那，身为允浩助理的女孩想叫住在中，却被允浩给阻止。
「ＢＯＳＳ，金先生……」
「别管他，只是小孩子闹脾气。」随着在中关上门的巨响回荡在屋里，允浩完全笑了出来。「去把我帮在中准备的衣服拿来。」
不明究理的女孩虽然一头雾水，可她熟知在允浩身边做事的原则，就是不该多问跟自己无关的事，所以只是点了点头就往另一个房间走，什么也没问。
嘴角含笑，允浩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打上了一串字，按了送出，然后等待着回覆的时间里，允浩拿起了被在中遗忘的西装外套，轻轻地放在脸旁，微笑着……
不一会儿，手机传出了讯息回覆声，按下开启，来自在中手机号码的内容，没有太多赘词，却让允浩笑得更加开怀──
我是老板，凭什么要我回去拿，郑允浩，把衣服给我送过来……
果然是个孩子。
而且，是个可爱到不行的孩子……
＊＊＊＊
按下了手机讯息的发送键，猜测着，收到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等待着，他是否会有所回应，然后，是一如既往的失望。
明知道的，允浩会发送讯息给他，却从不回覆，就连电话，在中也没接过几次。
而每次允浩打来，也只会谈公事，最频繁的，莫过于他刚成为他的形象顾问时，对于他在电视上的表现，打来骂人。
说真的，他还挺怀念那时候的……
『靠，我才刚下访问，你有必要这么快就打过来吗？』在中直接就把怒气写进了对话里，连不雅的字汇都毫无掩饰。
『你旁边有人在吗？』没有理会在中的抗议，允浩只是径自问了他想知道的。
『没有……你问这个干嘛？』摸不透允浩的思绪，在中完全不明白，为何他郑在对他发脾气，他还能用这么无所谓的口气对他。
『刚刚的用词，会破坏形象，我不是告诉过你，别在外面用这种字眼说话的吗？』没有过份的恼怒，却让人能够感受到他的不悦。
『那又怎样，就算你是我的形象顾问，也少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在中皱起了眉。
说也奇怪，纵然允浩的口气并没有很可怕，但在中的心里就是觉得不太舒服，甚至，有股不想惹他的念头随之窜出……
『身为我的客户，我希望你能照我的意思做，如果你想让所有人都迷上你的话。』老话重提，却仍旧是那样具有吸引力。
一如初见面时，允浩说着会帮他塑造出最完美的形象一样……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莫名的妥协，就这么被在中从嘴里说了出来。
就记忆所及，他从没对谁这么容易低头的，可是郑允浩，那个有着一张出色外表的形象顾问，却彷彿有种征服人，让人妥协的能力，毫无道理的，简直就像主顾关系对调一样……
有些恍神地开完了公司的会议，做了几个重要决策，其实在中的心思始终放在手机上，把这一切全看在眼里，昌珉当然晓得让在中分心的主因在哪，也是因为这样，让他更加讨厌郑允浩这个人。
不管是谁，都不该让在中哥这么失态的……
「在中哥，你的衣服还没送来，我们该去宴会现场了，再等下去会迟到的。」提醒着在中，昌珉不忘拿出他帮在中挑的衣服。「要是没衣服，你先穿这个好了。」
望着昌珉充满体贴的眼睛，在无计可施之下，在中只好妥协地拿起昌珉手上的衣服去换，在时间的限制下，身为宴会主办人之一，在中自然是全场注目的焦点。
在宴会开始时，每个人纷纷把目光落到了在台上欢迎众人的在中身上，男人赞叹着他的优雅跟处事态度，而女人则着迷于他的外表跟风度，每个人都在说，继承了他父亲事业跟形象的金在中，真是企业家第二代的最佳典范。
听着那些流言蜚语，在中低头微笑不语，接连着的宾客，让在中在昌珉的陪伴下周旋其中。
「在中啊，听说你承接了你父亲生前的做法，每个月都捐一大笔钱给慈善机构，这样好吗？」一名跟金父颇有交情的中年男人皱眉问着，显然不赞同在中的行为。
「有什么不好的，这样可以帮助很多人不是吗？」笑着，在中假装看不见他的不屑。
「话不是这么说的，你要知道，我也劝过你父亲，把钱给一些陌生人，倒不如多投资……」
「我想每个人的做事方法都不同，我只是完成我父亲的遗愿，您的建议我会参考，谢谢您的指教。」失去了耐性，在中陪着笑脸中断了跟男人的交谈。
捧着酒杯，在中转身没入另一个谈论中，男人见他这样，再笨也懂他的意思，老脸有些挂不住地忿忿离去，昌珉看着他离开，有些不放心地凑近在中身旁。
「这样好吗，在中哥，他的公司不是跟公司业务还有往来？」不是昌珉胆小，他只是不想让在中的冲动影响到公司。
「放心吧，没了合作，他受到的影响比我们更大，他不会那么蠢的。」在中的脸上充满了自信。
想必，又是从郑允浩那家伙那儿学来的吧……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地沉默下来，昌珉才想继续说话，却见到让他心里整个不爽的罪魁祸首，居然光明正大地陪着另一个宾客走进来，当然，在中也看见了。
淡然而不踰越本份的微笑，适时地提醒着身旁人该做些什么，那都是允浩工作的一部分，但在在中眼里，却是不舒服到了极点！
「欢迎，郑大顾问，这位是……」来到了允浩面前，在中礼貌性地握住他的手。
「朴氏少东的朋友，叫金俊秀──俊秀，这位是金在中，宴会的主办人之一。」尽责地介绍着，允浩对待在中的模样，彷彿就跟普通交情的朋友一样。
是秘密……
也就是因为太过秘密，所以让在中从未像金俊秀一样跟允浩出席过任何公开场合，更没尝过，让允浩随侍在身边指导的感觉……
有些，不舒服……
僵了笑，对于允浩的介绍词，在中努力不表露出不满的情绪，只是微笑着说该去招呼其他客人就想走，却在擦身而过的瞬间，听见了允浩压低的声音──
「你的礼服我放在外头车上，去换吧，会很适合你的。」
瞪了允浩一眼，摆明知道允浩不喜欢他这样，在中还是骄傲地哼了声，捧着酒杯就转身离去……
当宴会第一只舞开始，在中则在大家的怂恿下负责开舞，身上却换了套不一样的礼服……
「郑顾问？」金俊秀不解地望着他。
「没事，我们过去吧。」安抚着俊秀，允浩的笑始终没消失过。
「嗯……啊，金先生那套衣服，不是你……」注视着正在带舞的在中，俊秀忽然记起了什么。
「很适合他，对吧。」不是询问，允浩说得肯定。
怎么可能不适合呢？
那可是他特地为他挑选的……
就在一舞结束时，在中道谢的目光环视着全场，最后，刚巧跟允浩的视线相衔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