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坚决不同意,吻了她的手,并且向她发誓说,尽管那条可怕的消息,跟她一起过夜是我从来没有过的最美妙的事情。但是,等到了我在约瑟夫.加尼埃街的家中,她从手提包里取出准备第二天用的一个芭芘娃娃梳妆台、她的牙刷和一套更换的内衣,我们躺在床上——我已经为客厅和卧室买了鲜花——并且我已经开始抚摸她时,我却羞愧地意识到我没有能力跟她做爱了。
“法国人把这叫做‘落空’。”她笑着对我说,“你知道吗?我还是第一次跟一个男人出现这样的事。”
“你有过多少男人?让我猜猜。十个?二十个?”
“我的数学坏透了。”她发火了,并且以命令的口气进行报复。“最好你还是用嘴跟我来吧,我没有必要举哀服丧,我几乎不认识你的朋友保尔,再说,你回想一下,正是由于他的过错我不得不去了古巴。”
她不再说什么,而是马上像点一支香烟那样坦然地劈开双腿躺在床上,用一只胳膊遮住眼睛,注意力深深地集中,身体一动不动,完全忘掉了我和周围的世界,习惯地静静等着享受欢愉。她总是要拖很久才兴奋起来至高潮结束,而那天晚上比惯常拖得更久。有两三次我不得不把痉挛的舌头停在她的阴部,吻它,吮吸它,每次她都用手来教训我,揪我的头发或拧我的脊背。最后,我终于感到她的身体动了,并且听到了似乎是从小腹慢慢上升到口部的轻微的呼哧声,她的四肢在抽缩,末了满足地出了口长气。“谢谢,里卡多。”她喃喃地说。继而她几乎马上就进入梦乡了。我很久都不能入睡,一种焦虑和痛苦挤压着我的咽喉。我好不容易入睡,却又做起了噩梦,第二天我对那噩梦几乎不记得了。
早上我在近九点时醒来。天空没有太阳,从天窗望上去,空中乌云密布,呈驴腹色,巴黎的天空总是这样。她背对我睡着,那个瘦小的姑娘的身体看上去非常年轻而脆弱。此刻她很安静,轻微而舒缓地呼吸着,几乎动也不动。看着她现在的样子,谁也不会想到她自来到人世间之后大概一直过着艰难的日子。我竭力想象着她童年时代在秘鲁那座穷人的地狱里所经历的贫苦;我也想象着她的青少年时代,也许比她的少年时代更糟,为了前进和到达她已经到达的那个地方,在秘鲁和古巴她应该是历尽了艰辛,多次委身于人,做出了种种牺牲和让步。不得不拼命保护自己免遭不幸把她变成了一副铁石心肠和冷漠无情人;为了不被在那个战场上被打垮,她大概跟形形色色的人上过床;她的种种经历使她确信,那就是生活。我对她充满了无限的深情。为了我的幸福也为了她的不幸,我坚信我一直在爱着她。看着她,感觉着她的呼吸,我顷刻动了感情。我开始非常缓慢地吻她的脊背,吻她翘起的的小屁股,吻她的脖颈和肩膀,然后拉她侧过身来,又吻她的乳房和嘴巴。她装着睡觉,但实际上已经醒来,因为她已经调整身子躺好了准备迎接我。我感到她那儿是潮润的,第一次能够很容易地进入了她的体内,不感到是跟一个处女做爱。我爱她,我爱她,没有她我不能活。我央求她离开阿努克斯先生来跟我在一起;我说我要挣很多钱,让她过体面的日子,宠爱她,一切随她所愿,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