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不知来自太空何处二百零九磅陨石,突然神秘失踪,失踪的原因,仍然毫无头绪。
警方说该陨石今年八月在圣何西的“玄术天文馆”被盗走,有关方面悬出赏格,声明任何人能提供该贵重陨石下落的线索,可“获重酬且不受任何查问”,可是迄今仍无半点消息。
该陨石四十年前由一位收藏家送赠该天文馆。
凌渡宇放下报纸,暗忖这的确是奇怪极的事,试想这样一块大石,最少两个大汉才抬得它动,居然神不知鬼不失去影踪。其次,一块陨石并非价值连城的东西,偷的话,那及一张名画来得划算,而且放天文馆其他这么多展品,为什么只是盗走了这样的一块大石,教人大惑不解。凌渡宇摔头苦笑,这可能成为一个永远的哑谜。待要看下去,扩音器传来催促搭客上飞机的广播。“三0七号由厄瓜多尔经秘鲁往圣地亚哥班机的搭客,请由第十一号闸登机。”
凌渡宇看看腕表,早上八时十五分,离预定起飞的时间迟了个多小时,苦笑一下,他组织“抗暴联盟”的领导人高山鹰十万火急召他往智利去,希望这两个小时的延误不致造成什么问题。
他收起报纸,站起身来,往十一号闸口走去,加入了早等得不耐烦的旅客行列中。
轮候入闸长长的队伍里,有一群雄姿纠纠的青年男女,穿着整齐的运动员装束,兴高采烈地高谈阔论,似是刚参加了当地的运动比赛,取得骄人的成果。
凌渡宇站在他们身后,留神一看,见到他们的运动衣上绣了古巴的国旗,是代表古巴的运动队伍。
凌渡宇暗叫一声不巧,他本人正是古巴政府的通缉犯.乃其情报局长尼均上校的头号死敌。幸好运动无分国籍,假若这是古巴的秘密警察,便危险多了。
在这队伍中,一位身材较胖四十来岁教练模样的大汉。看到凌渡宇打量他的队员,鄙夷地瞪了他一眼。
凌渡宇以微笑回报,不与他计较。
通过闸口,坐上来往机场大厦和飞机间的巴士、分许钟后在庞大的客机旁停了下来。
机身在艳阳烈射下,闪闪发亮。
登机的舷梯前有一队全副武装的厄瓜多尔士兵,为搭客进行例行的登机搜查。他们打量凌渡宇的健硕身材,搜身时特别仔细。凌渡宇坦然处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连惯藏在胸前假肌内的数件法宝也没有带在身上,可说是彻底的没有武装;当然,他用的仍是假护照,因为在南美和非洲他并非受欢迎的人物,以真正身分旅行,无疑是送羊入虎口。
飞机内塞满了人,大部分都是游客,其他则是回国休假驻南美的各国政府人员、商人及技术人员。
这时各人都忙着把行李塞进座位上的行李仓内,霸占有利地方,嘈吵混乱。凌渡宇几经辛苦钻入机舱内,在他靠窗的座位坐下。
舒了一口气,挨贴椅背,望向外面清朗的天空,这个角度,恰好看到乘客登机的情形。仍然有三、四十位乘客轮候军人的例行搜查。
刚好有一位身材修长的空姐走过。
凌渡宇顺口问道:“小姐!什么时间可抵达圣地阿哥。”
空姐停了下来,显然为凌渡宇出众的风采所摄,打量了他几眼,绽出如花笑容,答道:“下午三时许吧。”
凌渡宇想再问她航机要在利马逗留多少时间。一张脸孔在空姐的俏脸旁出现。凌渡宇立时目瞪口呆。
他肯定是个见惯美女的人,却从没有想过世间竟有这种程度的美丽。
空姐本身已是非常美艳的女子,但当那女子站在她身后时,一下子给比下去了。
假设空姐是一粒闪亮的星星,女子应是高挂天上、:君临大地的耀目太阳。
她长垂的卷发乌黑得闪亮耀目,双眸子是晶莹的深蓝,在棕色有如缎锦的肌肤衬托下,像深海般无尽极。
凌渡宇不知怎样去形容她,勉强的话或者可说她浑身带着磁性的电力。空姐感到凌渡宇的异样,待把头转向身后望时,正好和那美女打个照面,亦呆了起来,显然也给她的无可抗抑拒的魅力所震摄。
凌渡宇回过神来,锐目一扫四周,发觉附近的人全停了下来,目光箭矢般集中时往这令人目眩的陌生女子身上,坐在他身旁的胖子张大了口,动也不动的死盯着,口涎欲滴。
凌渡宇再定神细看,这才发觉她身上穿的是传统白色的阿拉伯长袍,腰缠着一条长长的黑腰带,使蛮腰纤细动人。
面纱、斗篷放垂下来。黑带白衣,对比强烈。
他恍然大悟,这女子之前一定是把俏脸隐藏在脸纱里,否则早引起机场内的骚动。。
低沉性感的声音在她樱唇响起道:“有位先生占了我的座位!”
空姐如梦初醒地“噢!”了一声。
那女于举起纤长的玉手,把斗篷盖在头上,又把面纱横拉,掩盖了绝世的容色。女子转身袅袅而去空姐随着身后。
身旁的胖子叹了一口气,向凌渡宇轻声道:“我愿意献上全数家财,换取她一吻。”
凌渡宇也叹了一口气,心想被人占了座位,大可直接交涉。
那用劳动空姐,难道她不屑和男人交谈。
这时最后一个乘客步上舷梯,那队执行搜身任务的军人、登上两辆吉普车离去,留下两个空姐站在舷梯旁。
凌渡宇待要闭目养神,视线被一辆驶来的车子吸引着。那是一架深蓝色印有“机场保安部队”字样的铃木小型货车,从候机楼一侧的货车出口处风驰电掣直驶过来。和那两辆载着军人离去的吉普车擦身而过。
车子在舷梯旁嘎然而止。
这时两辆吉普车刚驶进候机楼内。
小货车上跳下八名身穿蓝色机场保安人员制服的大汉.手持冲锋枪,冷静迅速地登上舷梯。其中一名的枪嘴指着舷梯旁的空姐,不知在说什么,空姐立时花容惨淡,露出震骇的神色。
“劫机”两个字刚在凌渡宇脑神经内霹雳般闪过,他已整个人弹离座位,踏着椅背,跳到座位问的通道上。
他一定要在劫机者登机前抢到舱口,阻止他们登机。
四周的人骇然地望着动若奔豹的凌渡宇。
凌渡宇脚一沾地,立时往舱口的方向扑去,这时乘客均己安坐,通道除了几个来回走动的空姐外,大致上畅通无阻,凌渡宇坐的是商用机位,离舱口只有十多米,他满有信心能在劫机者登到舷梯顶时,抢到舱口的有利位置,加以迎头痛击。
刹那间跃到离舱口五六米的地方。
不幸的事发生了。
凌渡宇右脚脚踝一紧,不明的物体毒蛇般缠上来,跟着是一股田力量猛地将他向后拉。
他立时失去平衡,前冲的姿势一下子变成猛向通道的地面狂撞扑去,这时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改前仆为侦侧跌。
敌人掌握时间和力道的准确,实在无懈可击;即管以凌渡宇的身手,亦名副其实栽了个大跟头。
凌渡宇肩头刚触地,双脚全力一缩,整个人贴着机舱的地面向前扑,这一下前冲之力非同小可,估量可将纠缠物脱开,说定能将偷袭者整个带动,随着势子扑来,岂知他一用力,脚下一空,缠索脱却,便像一个人想拿起一块百斤重的大石,岂知该石竟如羽毛般轻重,他用猛了力道,难受可想而知,立时在地上一连打了两个跟斗。
势子刚停下,他随即跃起,刚起来看到扬起的枪管对准了他的胸口。
棋差一着,满盘皆落索。。
八名身穿保安队制服的大汉从舱口处闪了进来,分成两组,一组往驾驶室冲去,另一组向凌渡宇的方向走来。其中一名矮壮大汉反手把枪柄重击在凌渡宇腹部,手法凌厉纯熟。凌渡字闷哼一声,跪了下来他其实并非那么痛楚,不过在冲锋枪下,装弱者比装强人来得划算,况且他还后顾之忧,因为一旦引起枪战,必会误伤无辜,这个想法使他强制着反击的欲望。
这时他才有机会转身向身后的偷袭者一望。
又是那对清蓝深幽的美目。,她解下了脸纱,挺秀鼻梁下的鲜红小嘴,挂着的是一丝不易觉察的冷意,纤美的手卷着一条长长的黑色鞭索。
凌渡宇认得那是她的腰带。
她站在通道的中间,像一尊石雕的女神像,眼睛冷冷地盯着她的手下败将凌渡宇。
劫机大汉在她身旁走过,占领机舱内扼要的位置。
凌渡字呆了起来,直到这时刻,他还没法将这奇特的美女和偷袭者及劫机者连起上来。
这偏又是眼前活生生的事实。
机舱的传音器响起带着阿拉伯口音的英语道:“低下头,举起手,不准有任何动作,否则格杀勿论!飞机被我们劝持了!”
这时乘客们才知大事不妙,人人面如士色,目瞪口呆。
舱内的数名大汉扬威耀武,挥动着自动步枪,大声呼喝、众人无奈屈服、低头举起双手。
空姐都给赶到机头的小厨房内,只有凌渡宇孤零零蹲在通道旁。和那阿拉伯美女互相逼视。
一名大汉走到凌渡字背后,以阿拉伯语向那女子请示道:“怎样处置他?"女子面容不动、骄做地仰起俏脸:“赶他回座位。”语气淡从容。
飞机缓缓在跑道上移动。·凶徒们控制了大局,凌波宇坐在座位上,心中的不服是难以形容,若不是被那女子手中的黑长索所破坏、眼下是另一个局面。
飞机不断加速,在阳光明媚的厄瓜多尔机场展翅升空,机场的控制塔象是尚惜然不知动机的事,又或是无可奈何。
劫机者计划周详,巧妙地利用了机场保安的漏洞,一举成功,而且动作敏捷利落,熟练冷静。
传声器再次响起:“现在可以放下手,不准交谈,记着!
们的性命操纵在我们手里。”
凌渡宇身旁的胖子哭丧着脸向凌渡字苦笑,把举得早痛了的手放了下来,喃喃道:“不知这天杀的要把我们带那里去?”
“闭口!”
一声巨喝从前方传来,一名皮肤黝黑、两眼凶光闪闪劫机大汉气势汹汹地挥动着手中的冲锋枪,大步踏来。
凌渡宇身旁的胖子惊惶得脸无人色,头垂下至胸前,手抱着头,发抖的缩成一团。
大汉不可一世地警告道:“不准交谈,否则格杀勿论。”
跟着环顾众人,喝道:“你们也是一样!”
他的眼光扫到凌渡宇脸上,后者并不像其他般回避的目光,而是若无其事般和他对视。
劫机大汉脸色一沉,正在发作。
凌渡宇从容笑道:“我们到那里去?哥伦比亚,委内瑞拉?抑或是古巴?”
大汉一呆道:“你怎么会知道?”
凌渡宇微笑道:“我是驾飞机的能手,航机这样偏离航道,怎会不知。”
大汉狂喝一声“住嘴!”跟着狠狠道:”若想留狗命驾飞机,停止胡言乱语,否则看我打破你的狗头。”
凌渡宇耸耸肩胛,闭上眼睛,他直觉这大汉只是故作凶悍,其实人并非那么糟。·适时另一汉子向这大汉招手,大汉咕哝数声。转身去了。
凌渡宇把注意力集中在呼吸上,很快进入轻松的状态。
一切有待飞机的降落。
任何的冲突,均不可以在飞行时发生,否则将演变成机毁人亡的凄惨结局。
凌渡宇叹了一口气,这时,一对深若大海的秀目,浮在他的脑海里。
她动人的美丽,的确令人惊叹,但最使凌渡宇惊异的,却是另一样东西。
当他和她对视时,他感到她有一种奇怪的力量。那不只是精神的力量,而且更包括了一类近乎“电”或“磁性”
的力量,从她的眼中透射出来。
她的整个人充盈着这种力量,深深地强化了她出众的魅力。
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他们这次劫机为了什么?。
她看来是这批阿拉伯人的领袖,但她凭什么能把这些一流的好手聚在手下,干一件这么冒险的事?
在男权至高无上的阿拉伯社会,她一个女子怎能攀登到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