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陆军第101空降师第506伞降步兵团E连的官兵来自全国各地,具有不同的背景。有的是农夫,有的是矿工;有的是山里人,有的是南方人的子弟;有的一贫如洗,有的出身于中产阶级;一位来自哈佛大学,一位来自耶鲁大学,两位来自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原本是军人的只有一位,来自国民警卫队或预备役部队的也仅有几位。可以说,E连的成员原本都是老百姓。
他们是1942年夏天走到一起的,当时,欧洲人已经打了3年。到1944年暮春,他们已经成为一支优秀的空降兵连队。D日凌晨,在E连的第一次实战中,他们一举歼灭了位于犹他海滩的一个德军炮兵连,缴获了4门105毫米的加农炮。该连领先进入卡朗唐,遂在荷兰作战,坚守了巴斯托涅环形防线,在突出部战役中率先进行了反击,参加了下莱茵之战,并攻占了希特勒在贝希特斯加登的鹰巢。该连先后有200多人次伤亡。在其战斗力最强时,1944年10月在荷兰,以及1945年1月在阿登高原,该连都表现得与世界上最精锐的步枪连队一样出色。
战争结束后,E连解散,大家各自回家。
E连是在佐治亚洲的托科阿营地组建的。全连140名士兵和7名军官尽管来自四面八方,但有几点是共同的:都是一战以后出生的,很年轻;全连都是白人,因为美军在二战时期实行的是种族隔离制;除3人外,均末结婚;大多数在中学时都打过猎,当过运动员。
他们的价值观与众不同。他们都注重健康的体魄和严格的逐级服从,都很看重自己作为精英团队一员的身份。他们是理想主义者,渴望投身于一个为某种目标而奋斗的集体之中,成为其中的一员,积极努力,真诚相待,亲如一家。
他们说自己是冲着伞兵生活的刺激性和伞兵的特殊津贴(士兵每月50美元,军官每月100美元)而自愿当伞兵的。但其实,他们之所以自愿从飞机上往下跳,完全是出于两大原因。一是--用罗伯特。雷德的话来说--“想要比别人强”。他们每个人都以自己的方式获得了和理查德。温斯特一样的体验:不是像有些人,就如他们在征兵站和训练营看到的那样,常常找些借口在军队里混日子,那没意思;而是豁出力气干,感觉好得多。他们希望自己不辜负在军队里的日子,把它变成一种学习的过程、成熟的过程、不断挑战自我的过程。
二是,他们知道自己是要去打仗的,他们不愿和那些疏于训练、害怕吃苦、缺乏斗志的应征入伍者为伍。他们情愿去当伞兵,在进攻中担任突击队而不愿当普通步兵,因为普通步兵中有一些人连身边的人都不能信任。真正打起仗来,他们希望身边的战友个个是英雄好汉,而不是胆小鬼。
大萧条时期,他们吃尽了苦头,身上都有那个时期留下的伤痕。他们中有许多人在缺吃少穿中长大,没有小汽车,甚至连收音机也买不起。或是由于大萧条或是因为这场战争,他们不得不中断学业。
“不过,尽管如此,我还是很爱我的国家,现在依然很爱。”48年后,哈里。韦尔什说道。无论生活对他们多么不公,他们都没有对它失望,没有对国家失望。
他们是带着一些正面的影响走出大萧条的。他们学会了自食其力,适应了艰苦的工作,习惯了服从命令。通过体育运动和打猎,他们具备了自尊和自信。
他们知道自己正步入巨大的危险,明白将付出很多。对于不得不把春青年华牺牲在一场强加给自己的战争上,他们感到怨恨。他们想打棒球而不是甩手榴弹,想参加小口径步枪射击运动而不是使用M-1枪。但是既然碰上了这场战争,那就得全力以赴把兵当好。
他们选择当空降兵倒不是因为对空降有多少了解--其实他们只知道这是个新玩意儿,且都是自愿参加的。有人告诉他们当空降兵的体能训练要比他们见过的艰苦得多,比陆军中任何其他部队都苦。但是,这些年轻的雄狮却铁了心。他们盼着训练结束时体魄能更加健壮、意志能更加顽强,盼着今日训练场上的队友能成为明日战场上的战友。
卡伍德。利普顿回忆1942年夏天的情景时说,“大萧条过去了,我就要开始新的生活了,这种新生活将在我身上产生深刻的变化。”不错,对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会是这样。
来自芝加哥的赫伯特。索贝尔中尉是E连的第一任连长,他的副手(副连长)是来自加州北部的克拉伦斯。赫斯特少尉。索贝尔是犹太人,城市里长大,入伍前在国民警卫队任职。赫斯特原先是士兵,在候补军官学校授的衔。连里大多数正、副排长都是候补军官学校毕业后新提拔的少尉,其中有:宾州来的迪克。温特斯,加州一个跑马场来的沃尔特。穆尔,耶鲁来的纽约市人刘易斯。尼克松。还有来自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后备军官训练队的S。L。马西森。在E连的军官中,索贝尔年龄最大,28岁,其他的都不超过24岁。
E连和D连、F连及营部一起构成第506伞降步兵团第2营。营长是罗伯特。斯特雷耶少校,30岁,来自预备役部队。团长是罗伯特。辛克上校,1927年西点军校的毕业生。506团是支试验型部队,是第一个全团一起进行基本训练和跳伞训练的伞降步兵团。一年以后,它将配属被誉为“啸鹰”的第101空降师。军官和士兵一样,也都是跳伞的门外汉。当教练的有的仅比学生早学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