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琳与邓小平相识相恋 邓小平与卓琳相遇相识在延安,那是 1939 年的秋天…… 卓琳:那时候从云南到北京要办出国护照。先从云南滇越铁路到越南的河内,从河内转车到越南的海口,从海口坐船到香港,从香港坐船到上海,再从上海到北京。 我当时十三四岁,被选拔出来参加六十米、一百米等短跑项目。到了上海后,通知我们运动会不开了。领队对我们说,愿意回云南的就回云南,不愿意回的如果在外面有亲戚可以留下。我有一个表姐在北京女子文理大学念书,我决定去找她。领队和家里都同意了。我在表姐家住了一段时间后,参加了补习班,报考女一中,住在女青年会。我在女一中上了六年学,毕业后我考上了北京大学。 我的四哥是一名共产党员,曾经到日本留学了一年。后来回国参加革命,我的革命思想的产生就是受他的影响。当时我四哥常把中共云南省委书记带到家里来,实际上中共云南省委就设在我们家。他们常刻印一些进步的传单,宣传共产党的思想。我四哥还订了许多进步的期刊,如鲁迅、郭沫若等主编的。我常常去看,对我的影响很大。 我的父亲浦在廷当时很开明,曾经和孙中山在广东闹过革命。那时孙中山部队中有个姓范的,名字记不得了,带部队到过我们家。我父亲是商会会长,把他们招呼得很好,姓范的就把我父亲调到广东了。孙中山革命失败后我父亲又回到云南,办起了火腿罐头厂。 后来,我的大姐、二姐也来北京上学,我们住在一起。当时我们有个体育老师是共产党员,在他的影响下我大姐写了一篇《妇女要解放》的文章登在杂志上。可是我们又从书上看到,社会解放不了,妇女也不能解放。没有我的两个姐姐,我不会走上革命的道路。 我的大姐参加了“民先”组织,先到延安去了。日本人占领北京后,害怕日本人捉到我们,我们便穿着普通老百姓的大褂,什么也没有带,先从北京逃到天津,从天津到青岛 ­­­ ,最后到达西安。我对我二姐说:“现在我们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去延安,一条是回家。”我二姐要去延安。我说:“你身体不好,延安很苦,你去得了吗?”我二姐说:“我死也要死在延安。”我说:“那好,你既然有这样的决心,那我们就到延安去吧!”我们在西安找到八路军办事处,但是没有介绍信,八路军办事处不接待我们,我们在办事处大哭了一场也无济于事。后来我们就住在流亡学生招待所。当时胡乔木在西安附近开了一家抗日学生招待所,经过审查,批准我们到延安,我们三十多个人一块儿步行去延安。我的二姐身体不好,我们给她雇了一头毛驴,七天后,我们到达延安。 当时延安有一所抗大,我大姐参加了抗大学习班,和康大姐住在一起。我在我大姐的影响下走上革命道路。我和二姐进了陕北公学,因为表现好,我入了党。 邓小平当时是八路军一二九师政委,卓琳是一个年轻的女学生。对这位从前方来的长征干部,卓琳缺乏了解。 卓琳: 1939 年秋,邓小平到延安来开会。他那时是一二九师政委,在太行山工作,还没有结婚,邓发想让他在延安找个合适的,就把他带到学习班来了。有一次我去曾希圣家,曾希圣说有人想和我结婚,问我愿不愿意。因为当时我还年轻,还想再工作几年。 曾希圣跟我谈了两次我都不愿意。后来他自己就说,我自己找她谈谈可不可以。我说,可以。于是我们一起到曾希圣家。邓小平说:“我这个人年纪大了,在前方作战很辛苦,我想和你结婚,可是曾希圣和你谈了,你不同意。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希望你考虑一下这个事情。我年纪比你大几岁这是我的缺点,我希望在其他方面可以弥补。” 他找我谈了两次:第一次谈谈他的情况;第二次谈谈他的希望。我听听,觉得这个人还可以。他有点知识,是知识分子。第二个呢,我想,反正早晚都得结婚。我那时已经 23 岁了。我以前就认识邓小平,现在他亲自来找我了,说话又那么诚恳,我就同意了。但有个条件是结婚后马上离开延安,因为我害怕其他人笑话我也嫁了个“土包子”,邓小平也同意了。后来在杨家岭毛主席窑洞门前,他们把两张桌子拼起来说:“今天我们会餐啊!大家都来会餐吧!”也没有说要结婚。当时李富春对我说:“你也认识邓小平,大家会会餐,现在给你们腾出个窑洞,吃完饭后你们一块儿回去就算结婚了。”当时有两对夫妻,还有一对是孔原和许明。因为当时我有些勉强,没有什么准备,邓发就把他们的窑洞腾出来给我们,我们就在他们的窑洞里结婚了。 在延安杨家岭毛泽东住的窑洞前,八路军的老战士们,以淳朴的方式,为邓小平和卓琳举行了简朴的婚礼。 卓琳:我们在延安结婚后,一块儿回到太行山。 邓朴方:那时妈妈随爸爸到太行山,第一次见到彭德怀。彭德怀说:“哎呀,邓小平你真是会找老婆呀,找的跟兄妹一样。”爸爸个子也不很高,妈妈比他稍微矮一点儿,脸都是圆圆的。 卓琳:太行山上八路军总部,朱德是总司令,彭德怀是副司令。当时总部有个妇女部,我就在妇女部工作。那时邓小平从前线到总部来开会我们才能见一面,开完会他又走了。我说夫妻俩老这样也不行,就让他给我写信,他说:“写什么呢?”我说:“就把你每天干了什么写一写。”他说:“那好,那我让秘书给我打个底稿,印十几份,每个月给你寄一份。”我一听,哎呀,那就算了。后来我对他说:“写信你也不写,我们还是在一块儿共同生活,共同理解吧。”他想了想说:行。 所以,我就和他到了一二九师,住在一块儿了。慢慢地就互相理解了。 1941 年,我生了邓林,因为我们常常转移,就寄养在老百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