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介绍同一名字的两个人的故事。一个是以色列神话中的人物亚西
尔·阿拉法特。另一个是巴勒斯坦解放组织活生生的主席亚西尔·阿拉法特。
按照以色列官方看法,巴勒斯坦解放组织算不了什么,只不过是“暗杀
者的辛迪加”,其领袖是一个“心怀无穷仇恨”的人,如果给他机会,他会
试图来完成阿道夫·希特勒所开始的事业。这就是以色列历届政府及其辩护
士们告诉以色列人民及世界人民的故事。上述对巴勒斯坦解放组织的描述,
出自以色列政府官方发言人之口,当时梅纳赫姆·贝京任政府总理。对阿拉
法特的描述则出自贝京先生的继任者伊扎克·沙米尔之口。
本书试图从另一方面来叙述这一史实。同时提出三个论断。这些论断必
然会引起许多尖锐的争论。
第一个论断是,在政治解决的可能范围内,没有一位阿拉伯或犹太领导
人,像阿拉法特那样做了那么多事情,为全面解决阿以冲突准备基础。
第二个论断是,阿拉法特曾表示,他要劝说他的同事和人民,为取得同
以色列的和平相处,为帮助巴勒斯坦人民获得具体的实际利益,而作出一些
非同寻常的让步。如果当时以色列有一位老练的、有胆识的领袖能作出相应
的反应,那么,1980 年就会得致全面解决,甚至更快些。
第三个论断是,尽管阿拉法特已难以向其日益失望的人民证实政治解决
和妥协能够取得成果,但阿拉法特仍不失为阿拉伯方面掌握和平钥匙的人。
在最近的将来的问题是,西方世界的政府,特别是华盛顿政府,能否明智地
帮助阿拉法特使用这把钥匙而不是迫使他扔掉钥匙。
我希望支持这三个结论的根据,将有助于推动寻求中东和平途径的更有
知识和更为诚实的讨论,而不要等到对我们大家来说都为时太晚的时候。
显然,阿拉法特仍然是那些自称是他的朋友以及他的敌人的主要暗杀目
标,因而有些读者很自然地会提出这样的问题,我的出版者就曾问过,为什
么阿拉法特允许我这么接近他,甚至密切到让我了解他过去的秘密以及他的
组织的内幕?
回答是很直率的,但要书写成文字却非易事。首先我要说明的是,创议
写这本书的是我,别无他人。我花了两年时间来说服阿拉法特,请他腾出足
够的时间并给予我信任,使我能写成这本书。即使这样,如果没有他的三位
最高级的同事——阿布·杰哈德、哈拉德·哈桑和阿布·伊亚德的协助,我
也不可能完成这一任务。我努力说服他们,早就应该有一本既有情况而又真
实的关于阿拉法特的书,正是他们使我能接近阿拉法特。
为什么阿拉法特允许我这么接近他,对这一特殊问题的答案有两个方
面,这两者又是互相联系的。第一方面是,在我和他身上所发生的神奇的变
化。真正的阿拉法特是一个非常热情、富有感情的人,这同对他的宣传形象
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照。我为他的许多突出的富有人性的品德所吸引。我感
到正是由于他的这些品德,使他变得脆弱。我倒不是说他容易受骗,而是说
他容易被伤害。阿拉法特发现我愿以虚心的态度来研究他及他的事业。我认
为,他一开始就被我的真诚所感动。我曾告诉他,我有一些好朋友,他们不
只是犹太人,还是以色列军事情报局局长,有两位是国防部长。我还告诉他,
我和果尔达·梅厄之间有过很好的关系,当时她是以色列总理。为此,我得
了一个绰号——“果尔达的男朋友”。这是因为每当我会见她之前,我总要
先送她一束红玫瑰。
关于答案的第二方面,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主要事实如下。1979 年底,
在我产生写这本书的念头之前,我曾专心致力于一项非正式的、但是最高级
别的中东和平计划。我的使命是在巴解组织主席阿拉法特一方和以色列的某
些领导人一方之间,开辟并在随后保持一条秘密联系渠道。在以色列这方密
谋和平的关键人物,是贝京先生所控制的联合政府的主要对手——工党的领
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