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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温暖的忧伤

_5 杨东(现代)
  一颗黑脑袋从左侧凑过来,差点没把袁的魂魄吓得脱了壳。
  "毅!干吗啊你?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跑下来吓人!当是娱乐呢?"
  "哪里还大半夜?天都要亮了。兄弟去排解一下膀胱里的929。"(注:"尿"字在毅的那本视如珍宝的盗版《现代汉语词典》中被排在929页。)
  袁翻开手机看了下时间,五点十七分。
  五点三十寝室楼门才会开。袁摸出小镜子在脸上一顿狂照,很明显的黑眼圈,饶有兴致地做起眼保健操来。
  学校附近的复印店还没有开门,袁急得直挠头。
  "着火啦!着火啦!快来救火啦!复印社的啊!快救火啦!不然就烧死啦!复印社着火啦!"
  在袁的狂轰滥炸下,复印店的门终于开了。穿着花裤衩跑出来的复印店老板暗骂了几句浑小子后迎来了一笔不小的生意。
  袁把写好的情书递上去,影印一万份!
  老影印机呼哧呼哧地喘着,门口被毅等数十人围得水泄不通。老板只觉得影印室里光线暗了不少,抬头一看吓了一大跳。"我的妈啊!群殴啊!小兄弟啊,这影印的钱我不收了还不行吗?"
  袁嘿嘿笑笑。"大叔,他们是来救火的。"
  2
  一万份影印的情书由毅等众人散布到A大以及以A大为圆心以一百米为半径作圆的广大地区的各个角落出没的女性同胞(5~85岁不等)的手中。
  情书内容如下:
  "亲爱的人儿,你是我心头细腻的暗伤,溃败成你美若锦缎的模样。我深深眷爱着你粉红玫瑰般温暖如阳的脸庞,小心翼翼地匿在我暖暖的心房,不容分享。爱你的过往,恋你的远方,痴迷你浅胡桃色温暖的忧伤。"
  页脚处署上姓名和电话。姓名是袁自己的,电话留的却是鳗的,不是笔误,是有意这样做的,自有一番暂不为人知的打算。
  一位年过七旬的老太太接过林分发出去的情书,拄着拐杖大吐特吐,足足吐了五分钟后抬起沟壑纵横的老脸。举起拐杖朝林的头上打来,嘴里还乌拉乌拉喊着:"你个臭小子,连我这老美人儿都敢调戏!你那蔫头耷脑的糗样儿,我能看上你?"
  和林不同,毅领到这份光荣且艰巨的任务时,对多日未进行梳洗的头脸大肆梳洗了一番又一番,还在脑袋上喷了不下半公斤的啫喱水,在脸上涂了多半瓶"强生"。站在最显眼的位置--A大附中门口,神采飞扬以及眉飞色舞。"来,瞧一瞧看一看喽……"
  "又哪里有大减价啦?"一个低年级附中女生蹦蹦跳跳着夺下一张,读了一遍,眼神开始迷离,深情万般,仰头望向看呆了的毅,"哥哥,袁不会就是你吧?"
  毅见这刚刚及到他肚脐眼儿高的小姑娘未免也太煽情了,心想就大无畏地牺牲一下吧!幼小的心灵是禁不起感情的中伤的。为了拯救这么一颗痴情易碎的幼小心灵,勉为其难地说一次善意的谎言也无妨吧!把手里的一沓厚厚的情书撇掉,弯下腰来,死死握住女孩儿的小手,"是我!袁就是我!我就是袁!我等候你许久了!"
  他故意说"许久"而不说"很久",只是为了和袁酸掉牙的语调靠得近些。谁知那女孩儿却更加深情地说:"哦,亲爱的哥哥,'许久'是什么意思?"
  毅的老毛病又发作了,"'许久'这个词呢,在2002年增补本的盗版《现代汉语词典》中的解释呢,我呢,目前呢,还没有看到呢,但是呢……"
  一个年龄稍大点儿的把这眨巴着懵懂小眼睛的动情姑娘拉过去,"傻丫头,别让这精神病给骗了!"说着掏出手机。毅还以为这丫头要打电话报警告他调戏幼女,天能想到她竟然说:"打个电话确认一下,袁应该不会这么丑吧!"那个动情的小女孩儿竟然抹起眼泪来,"呜--啊--哈--哇,姐姐抢我男朋友!"
  毅见势不妙,撒腿就跑!
  3
  鳗为情书的事接到的第一通电话就是方才那个中学生打来的。
  "袁哥哥,我是咱们A大附中的梅艾美美眉,方才哦,有个很丑很丑很难看很难看的伪劣产品冒充袁哥哥……"把"哥哥"两个字说得如鸭子叫,一口一个"袁嘎嘎",把鳗弄得跟掉进了鸭子养殖场的感觉。放下电话默念了句,和打假办重号了?要么是婚姻介绍所?养殖场?
  话音未落,电话又响了。
  "喂,袁袁吗?"
  "我……"
  "哦--你不用说话的,怪累的。我说就可以了,人家知道你一定是袁袁……"
  "我……"
  "哦,你真的不用开口讲话的,袁袁啊……"
  鳗实在是忍无可忍!对着话筒大喊--"我是方方,不是圆圆!"
  之后的一大段时间里,莫名其妙的电话就以这样接连不断的方式打来。半小时后,鳗已经被折磨得表情呆滞,面色憔悴,头发竖起,嘴唇抖动……
  电话综合征,电话综合征啊这是!
  4
  电话又响过十几次,终于鼓足勇气再去接,只是想挑个倒霉鬼骂上一通解气而已。
  "喂,是我,袁。"
  鳗张开的嘴巴渐渐合拢。
  "有那么多女人追我,可见我有多么好!你就接受我算了,便宜你了!让她们去吃醋吧!也算发展我国的制醋事业了,让全世界的女人嫉妒去吧!让醋厂老板发财去吧!"
  鳗越听越气,"你……"
  "好了,有什么酸溜溜的话一会儿再说,我马上就到了。"
  鳗对着嘟嘟的电话念了句,"什么人啊这是!"
  噔噔噔。
  有人敲玻璃。看去。一张信纸贴在玻璃窗外面。凑上去看,是袁的字,她认得。
  "亲爱的人儿,你是我心头细腻的暗伤,溃败成你美若锦缎的模样。我深深眷爱着你粉红玫瑰般温暖如阳的脸庞,小心翼翼地匿在我暖暖的心房,不容分享……"
  电话响了。"我是星探,你是写歌词的……"被鳗挂掉,继续看。
  "爱你的过往,恋你的远方,痴迷你浅胡桃色温暖的忧伤。"
  看到落款,袁?倒吸了口气,牙根酸溜溜的。又看到下面的电话号码。我的?
  鳗把注意力完全专注在那张情书上时,袁已经为她接了杯新鲜的橙汁放到桌子上,指着窗上的情书,"这是唯一的正版,值得珍藏!外面那一万份都是盗版货。"
  鳗被他吓了一大跳。
  电话又响了……
  鳗指着焕然一新的书架说,"袁,看看有什么变化?"
  袁在屋里扫了一下,"温暖了些。"
  鳗点头,"对,这就是凯所能给予我的,也是我所需要的。"
  待袁垂头从书屋出来时,看见毅正在被那两个女孩儿猛追,而林正在被那个举着拐杖的老太太以百米的速度追着猛打。
  摇摇头,自嘲地笑笑,走开。
  鳗拿起桌上的橙汁,喝了小口,依然很纯。
  第十一章真相
  有些真相是禁不起曝光的,而另一些却可以在阳光下熠熠流光。
  为情所伤的妙龄女子表现出的却是一副决绝百般的坚强,这幕关于情感的剧,是悲,还是喜?
  1
  警察来A大抓人,林。
  在医院附近对俏进行不轨行为的那人正是林。在找俏时绕进了那条黑漆漆的夹道。实际上从医院侧门走进那条夹道后再穿过黑暗后就是医院后面的大街。当时林的心里急得要命,一直找进了那条胡同里。
  俏作为当事人,也是受害者被找了去,细细回想着,当时自己慌张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也无心去看那个"流氓",但那声音听着好像很熟悉,如今细细想来,确是林的,只是似乎多了点儿哭腔。
  除了替林求情外,又一再地追问是谁给警方提供的这些信息。在她心里仍怀疑甚至认定是鳗,隐隐生出点儿恨意来,这次为的不是自己,而是他,林。只是想得到最后的确认才问来问去的,虽说她客观上认为是鳗,可内心中却并不希望是她。俏是不想让自己的情与恨交织在一起,纷乱难理,那样她的心会很痛。比如此时。
  警察商量了一会儿,告诉了她实情,是两个中学生提供的信息。
  这时,俏才知道,她错怪了鳗。而对于林,他又为什么要那样做呢?很乱,真的很乱。
  俏感觉到了空前的无助。她想到了鳗,想去找她诉诉苦,她知道她的好姐姐一定会耐着性子听她诉说,给她最大的支持和最大的安慰的。但俏曾误会了她,心里过意不去。作了很长时间的心理斗争,还是讲清楚的好。可又一个难题横在了面前,她有点怕,怕在书屋撞见凯。俏对凯并没有情感,但林没有对她做过什么,自己又出现了怀孕的征兆,那么肚子里的小生命呢?一定是凯的,也只有他该对此负责啊!
  矛盾一次次冲突着。
  雪慢吞吞走过来,低着头。声音很低沉,"对不起,你怀孕的事情是我告诉林的。"
  俏静静地盯着眼前的雪,不带有任何一种可以用语言来形容出来的表情,也不说话。
  雪把头压得很低,"俏,真的对不起。"
  俏还是不改神色,不言语。
  雪鼓足勇气把头抬起来,"俏,真的对不起,我本意不是要伤害你的。"
  俏的表情没有改变,淡淡地问道:"你爱林,对吗?"
  雪哽咽了下,重重点头。
  俏又问:"那你现在还爱他吗?"
  雪还是点头。
  俏抱住雪。
  两个女孩儿紧紧抱在一起,把哭泣忍在肚子里,却都把泪渗进彼此的肩膀。
  抱着,很久很久。
  2
  鳗的心被俏的事情牵着,这丫头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答应去看医生啊?不管她是不是执意要让凯负什么责,都得先去检查一下再说的,这哪里是能拖下去的事啊!
  袁给鳗打来电话,"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当初我错怪了你。林被警察带走了,那天的'流氓'就是他。把这事告诉警察的不是你,是两个中学生。对不起,真的,原谅我。"
  "我有急事,再说吧!"鳗把电话挂掉,拔腿向A大校园里跑去,快得让保安误以为产生了幻觉,大声嚷嚷着,"不明飞行物啊!不明飞行物啊!"
  "傻丫头可千万别做傻事啊!"一遍遍在嘴里念着,越念心里越慌,越念越担心。恐怖片中的镜头接连不断地闪过,闯过门卫室大娘的视线,再低飞一次!
  俏和雪把凳子搬到一起,面对面坐着,一人手里拿着一根棒棒糖在嘴里转来转去,翻来覆去地舔着。当鳗推开房门时,两人正缩着脖子傻笑。鳗本来就惴惴不安的心蒙受了强烈的打击。"俏,你、你不会是……"
  雪把棒棒糖从嘴里抽出来,一本正经地说,"疯掉了。"
  鳗悲伤地看着俏。
  雪和俏对视一眼,哈哈爆笑。
  鳗被吓退了半步,完了完了,两个都疯掉了。
  俏从凳子上起来,爆发得过于猛烈的大笑很难一下子收敛起来,走过去摇晃着鳗的胳膊。
  雪看着吓得傻愣愣的鳗,用棒棒糖指了下,问道:"她不会是疯了吧?"
  俏用脚做了个踢她的动作,"去你的!乌鸦嘴!"
  把鳗扶到凳子上,两人又是掐人中又是拍后背,终于,在她们两个的一番非人的折腾后,鳗咳了两下,恢复了神志,说了句能把死人逗活的话--"虐待狂啊你们!"
  三个女孩儿聊了整整一下午,倾诉各自的心事,曾经的过往,还有未来、希冀与梦想。
  她们发现,在三颗心之间有那么一种共通的东西,把她们紧紧拉在一起,靠得很近。她们抱在一起,哭了,又拥在一块,笑了。她们手牵手,给彼此最美好的祝福。
  站在阳台上,向对面的寝室楼大喊她们的名字,又一起大喊:"我们是最好的姐妹!永远!"
  最后,她们还是抱在一起哭了,带着笑容,最真的哭泣!
  3
  林的事有了最终的定论,无罪释放!
  林与凯、袁他们两个分头去找俏时,林几乎是边喊边哭的,整整一路。呼喊着,奔跑着,哭泣着,绕了整整一大圈,走进了俏跑进的那条漆黑的夹道,几乎是仅凭借着直觉。他认定,俏就在那里。
  当时,他的心很慌,脑子昏昏沉沉的,嗓子被风灌得很紧,似要崩溃。待看见俏时,带着哭腔喊住了她,他近乎疯狂地跑了过去,只是想牢牢拥抱住她,再也不要让她受伤,一丝丝伤害也不要!可她却惊慌无度地拼力挣扎,大声呼喊。他试图告诉她--"我是林啊!"可她却只顾着摇头大喊救命。努力去拥抱她,却在她的挣扎下撕扯坏了她的衣服。
  有脚步声从另一侧走过来,是两个中学生。俏仍在大声呼救,闭着眼,坐在地上大喊着:"流氓!"
  两个中学生怯怯地看着林,其中的女孩儿躲进男孩儿宽大的校服里,"我怕"。男孩儿轻声说:"不怕,有我呢!"这说话声只能隐约听得见,但看口型隐约是这样的对白。男孩儿的身子也在剧烈抖动,两条腿快要抖散的样子,可是他却依然努力尽可能笔直地站着。林自己也不清楚是为此震撼了还是什么别的情绪,不受控制地扭头就跑掉了。
  4
  俏终于肯去医院检查了,让鳗陪着。
  司机师傅也不知在和什么人讲电话,三句不离脏话,满腹牢骚地抱怨着不佳的路况。
  俏紧紧抓着鳗的手,修剪匀称的指甲抠进鳗的肉里,很疼。鳗却隐忍着,柔柔地说:"好妹妹,别怕,有姐姐呢!"
  俏的电话响了,有短信进来,是袁的号码。俏看了鳗一眼,把电话屏幕递到鳗的眼前,收回来,没有翻看,直接按下了删除。
  她和她不清楚,那条短信是林借袁的电话发出来的--俏,我愿意接受你,还有你怀里的小生命,用我的一生。
  鳗转头问俏,"怎么不看?"
  俏摇头,有些悲凉,"我怎么配得上他?"
  鳗又问:"那么林呢?"
  俏还是摇头,"我想我已经深深爱上了林,可是他不会再接受我了,他嫌弃我、我怀里的生命。相信我,我会为自己和孩子负责的!"
  俏的话,坚决如铁。
  鳗把俏的手拉进怀里,"你确定要生下来?我是说如果真的是怀孕。"
  俏点头,带着苦苦的微笑,"当然。"
  圣典餐厅在包厢里安装摄像头,侵犯了顾客的隐私,被媒体曝了光。众多消费者把圣典联名告上了法庭。圣典的老总只想着找来全市最有实力的律师来摆平这件事,最大限度减少名誉上的损失。托了很多层关系最终找到了凯。凯本不想接这个案子。他是个有原则的人,再多的钱也无法同他的原则相比。但他却还是接受了,只为查一下当日在圣典2号包厢的录像。
  从圣典录像室出来,凯的精神抖擞了数百倍。
  凯想把得到的这个好消息通知出去,通知给最需要知道这件事的人,给袁拨了电话,找林。
  林以为是俏打来的,很激动,也很紧张。
  "我是凯,我已经查实了,我和俏什么也没发生过。"
  "无所谓的,无论是否曾发生过什么,我都是爱俏的,也都会接受她,永远。"
  检查过后,鳗陪着俏在休息室等待检查结果。
  俏看上去很坦然,像是例行一般的身体检查一样,很从容。相比之下,鳗就紧张多了,电话也早已调成了静音的模式,怕有谁会来添乱。
  鳗的心紧张得发抖,怕俏真的是怀孕了,更怕孩子的父亲真的是凯,那么这个淡然如斯却足以令她惊心动魄的男子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休息室里很安静,只有鳗急促的鼻息在活跃。
  医生把俏叫进了办公室,鳗一个人等在外面,心神无法安宁。想拨个电话给凯,去寻求一点点踏实。
  跳出凯的短信提示。
  "宝贝儿,我已经查实了,我和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你转告她一下!"
  一丝喜悦刚刚涌上心头,又在瞬息之间矛盾了起来。不是凯的?也不是林的?那会是谁的呢?有人在说谎?还是俏……
  第十二章责爱
  责与爱,可相悖,也可相容。对于一个男人,最不该的或许就是逃离了。然而,却总是在进行着这样那样的逃离。很多事,没有除非。
  1
  凯去了新加坡,同当初的轩一样,鳗也是通过电波的形式得知这个消息的。
  接到凯的电话,鳗脸上于瞬间露出的会心笑容在下一个瞬间被悲怆溶解掉,只觉得凯疲惫的声音正在她的记忆中翻箱倒柜,不得安宁。
  凯在电话里解释着:"我是为了工作,很快的,很快的。"
  "有多快?"鳗的声音像皮筋在风中抖着、颤着。
  "嗯",那头稍稍想了下,"一个月吧。嗯,二十多天。"
  "你很缺钱吗?一定要去那么远吗?"鳗的声音很小,受到重创后的失落完全浸入了音色之中,还在颤抖。
  "不!这是责任!"凯说得一字一顿。稍停了下又说,"就像对你!对爱!"
  鳗不再说话,心在剧烈跳跃。"好,新加坡这个季节下午应该是经常会出现雨水天气的,出门要记得带伞,空气那么潮湿,记得常换衣服,屋子里要通风……"
  交代了很多,最后语调低下来,"记得要常给我打电话哦!"
  那头凯有些激动,一时说不出话来。
  鳗又说:"一定不要出去鬼混,少喝酒,更不能找个外国女人回来把我给甩掉,我等你!"
  电话那头有人在催凯,"快点儿先别打了,找到了,就是这款,我的专利……"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很熟悉,只是离话筒远了些听得不是很真切,但真的是很熟悉。凯应了句,对鳗说:"晚上有空再打给你,先去忙了。"
  "嗯。"
  2
  凯的离开是鳗始料未及的,更何况又是与轩一样的方式,走得不声不响,只愿他不会就此从她身边走掉,再也不归。
  同样的方式,是不是也是有着某种预示呢?
  一个月或二十多天,还好时间不是很长,也算是承诺了吧?可是这承诺能不能兑现呢?是不是像超市发下来的代金券那样还需要再多加些钱才能买到想要的东西?那么就加上我的忧伤好了。
  鳗在呆呆地乱想着,几个来看小说的女生毫不顾忌地大声讲话。
  --他和我承诺过的。
  --哼!承诺算得上什么?宁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能相信臭男生的那张破嘴。
  显然,她们的对话很难让鳗接受,但也没有把她们赶出去,甚至没有表现出自己一点的不满。喝了一小口橙汁,在心里默默祈念着,亲爱的,可一定要守诺!
  静静地望着外面的人来人往,有着不同的容貌、身材,挂着不一的神态、表情,还有心情。匆匆抑或缓缓,来来往往,那么多,却也比不上他那么一个。
  爱情,真是个很怪的东西。
  3
  鳗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望着,想着,一直到了快打烊的时间。
  袁来了书屋,帮她放下卷帘门,收拾书本,准备打烊前的所有工作,一声不吭。
  鳗见袁这番奇怪。问道:"怎么了?"
  袁还是一声不吭,把书桌前的椅子一把把摆齐。
  鳗又问:"怎么了?"
  袁去摆书架上放倾斜了的杂志。
  "我是来照顾你的。"
  袁说话时手也没有停下来,脸上也没有什么配合的表情。
  "为什么?"鳗在问,脸上也没有相关的表情活动。
  袁摆正书架尽头的那本杂志,"不为什么,我喜欢。"
  "喜欢?"鳗重复了一句,稍有疑问。
  袁把书架上的浮尘擦去。"对!喜欢!"
  "我?!"
  袁没有反应。
  "这些活?"
  袁还是没有反应。
  两人都不再说话,鳗站在桌前看着袁,袁把一件件活计仔细做着。
  几分钟后。
  袁说:"他不该走!"
  鳗愣了下,"你也知道?"
  袁点点头。"他上飞机前给我发了短信,让我替他照顾你!"
  "这话是什么意思?"鳗的话问得很急,怕凯会出什么事。
  袁摇摇头,"不知道。"
  鳗追问,"你没有问他?"
  "给他打电话时已经在飞机上,之后再没有联系我。我们走吧。"
  鳗四下一看,全都收拾好了,很好!
  袁没有开车,叫了辆出租护送鳗回住处。路上,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
  车到了鳗的楼下。
  鳗礼节性地让他上去坐会儿。
  袁没有应话,却随她上了楼,似乎有点儿死皮赖脸的意思。电梯间里只有他们两个,还是一句话也没有。到了鳗的房门口,袁没有随她进去,道了声晚安,下了楼。
  他只是想确保她的安全,绝对的安全。
  4
  鳗趴在玻璃窗前,望着楼下袁徒步走开的背影。袁的步子很缓,把领子立起来,往上拉了拉拉链,渐行渐远。
  就在袁消失在拐角处的时候,鳗拨通了凯的电话,关机。
  呆呆坐在沙发上,心乱如麻。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摔了出去,滚出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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