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然慷慨地赋予了大多数动物害怕有害事物的本性,它们的存亡系于察觉某种危险并及时避开这一点上。可是慈祥的大自然老妈妈没有把蛙类保护得足够好,她忽视了蛙类预先报警系统中有一个严重弱点,有时证明还是致命的涡点。如果将一只青蛙置于盛有热水的锅中,锅下有热量一点一点地增加,蛙的典型表现是没有逃遁的倾向。因为它是冷血动物,其体温和周围的水温大体一致,体察不到有变化缓慢地在发生。当温度升至高得不得了,蛙仍然对危险不以为意,本来这时它满可以轻而易举就一跃入夷,一但他却明显把心思放在别处。蒸气不祥地在它鼻子四周缭拳上升,它还是端坐在那里,心满意是地凝视着锅沿。最后,这只在热水里翻滚的蛙得到报应,死于一场不必要的灾难。这场灾难本来它轻易就可以避开。
好了,大家都知道本书是谈父母和儿女的,并非研究蛙类。不过,人类同其小小的绿色朋友一样,也有感觉迟钝的方面。眼前突然降临的危险会使我们顿时激动不安。战争、时疫、地震、飓风都会迅速把入们动员起来。可是,若是具有威胁性的问题非常缓慢地出现,可能是长达10年或20年,我们就常常让自己“翻滚”在怡然无知中。闭眼不视渐现的灾难的最好说明就是我们对正在有条不紊地在美国青年一代之中蔓延的混乱一无所知。我们一声不吱,全无抗争,被动地认可了正在渐次堕落的“青年舞台”。假若昔日的父母能够短暂地重访我们的世界,观察到如今在孩子之中占主要地位的情况,不用说,他们会被业已获准蔓延(现在还在更大范围地蔓延)的城市青少年问题吓得大惊失色,不能自禁。
美国青少年吸毒、注射毒品是一个难以启齿的耻辱。虽然,愈来愈多的人认识到这种危险性,但最近没有同青少年打过交道的成年人也许对于在过去几年中,这种活动侵袭青年社会的程度并不知晓。1960年,加利福尼亚州有1500个青年因注射毒品而被捕,1968年增至3万;是8年前的200%。该问题的严重性在下面这段引文中表述得更加明确,该引多引自《时代》杂志最近发表的文章:
“海洛因风行一时,给了我们沉重的一击。我们必须正视这个事实,”纽约州毒品瘾君子委员会主席,《毒品现状》一书的作者唐纳德·路里亚医生这样说道。底特律拉斐特戒毒医疗所医疗副主任艾略特·卢比医生颇表赞同,他说:“上瘾千真万确正在达到流行的程度,你不得不视其为一种传染病。”说流行,当然是在相对的意义上说,可是一如芝加哥的一位精神病医生,马尔文·施瓦茨所说:“如今,我们把上瘾看成临床症状,而在过去我们却不是这样,注射海洛因的青少年都曾经长期使用毒品。”在加利福尼亚地区,戒毒自助中心,青少年人数从5年前的零上升到今天的400人。旧金山特殊问题研究所主任巴利·拉默医生把海洛因称之为“街上最现成、最易到手的毒品。”他还说:“在最狂暴的恶梦中,我也未曾梦到过我们今夫所见的情景。”[1]
今天,许多青年人还在玩弄着另一种危险的把戏,由所谓性自由装扮起来的把戏。其原理花言巧语,听起来似乎颇有道理:你何必要被上一代的难题约束住呢?你为何不该享受生话中最大的乐趣呢?上帝业已作古,谁还能有权否定你干这事呢?有避孕工具,不会有孩子,何妨不试试人们津津乐道的事呢?毋庸讳言,今天的不法性行为并非是个新的现象;这种行为伴随我们已有几千年。然而,无道德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在美国被看成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今天上床,明天结婚——可能”,这是托词。准确地说,传统的道德观念在今天大多数中学生之中已经泯灭,这绝不是危言耸听,过于悲观。“花花公子哲学”已被承认,成为新一代的旗帜。最近,我同一些中学家庭教师攀谈过,他们十分惊奇,学生们公然赞成无道德,各个班的学生异口同声,和教师辩论性自由的“正确性”。
这种放任自流的性哲学的危害性数百年米为人所熟悉,今天难于小觑:(1)未婚怀孕以及随之而来的使人头痛的问题在国内大多数中学里司空见惯。(2)城市里,花柳病达到了流行的程度。有一个性病指导医疗所的医生最近为我描述了他所目睹的日趋恶化的情况。他说,来这里的大多数年轻患者,并不是绞着手,为所患病症绝望透顶;相反,他们定时来医疗是为了“治愈”所患之病,以便及时享受下一个周末!医疗检查无非是下一个即将到来的探险的加油站。(3)也许,杂交最严重的后果是对人心理和生理的影响,使天真早逝,生命早夭。这些性问题上的放任自流所导致的种种恶果并没有得到新道德的信徒们的广泛宣传!青春骚动的另一个病症以频繁的攻击和敌意表现出来。现在的青年是美国历史上最狂暴的青年。根据联邦调查局发表的数字,因斗殴被捕的青少年增加了70%,高于近年来的一般人口增长率。三分之二的暴力罪(杀人、强好、殴斗)是年龄为21岁以下的人干的。合众社最近有一篇文章说,全美学生正在更频繁地袭击教师。尽管令人震惊,许多这类事件发生在小学,但大部分人身袭击发生在初中和高中。学校的权威正在受到严峻的挑战,这难道还有什么疑问吗?
在青春社会中显示出骚动不安的青年人之中存在着许多相关现象。感情失调,结伙斗殴、少年自杀、学业失败、扒窃和大宗偷窃是折磨着许许多多美国年轻人的深重疾病的种种症状。青年骚动的初期,告慰大家的格言是“只有很小一部分年轻人在惹麻烦”。这个说法不再使我们安心了,因为这不再是真情。另一方面,说大多数年轻人都“坏”,总的来看亦不公平。他们只不过是在顺应导致他们以冷漠面孔对待灾难的社会力量和社会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