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
不知所措的时候,所有的改变都是对的。
2004年2月12日,早上7点,北京西客站,K158次列车。
我和粟智在喧闹中醒来,他有一个CD机,整个旅途都在听西村由纪江。他有轻微的神经衰弱,听钢琴曲容易睡着。我没有,摇摇晃晃,却也睡得安稳。四处打听,找到行李仓库,一共九个大包裹,连DVD和音箱都被运过来,决绝的态度,破釜沉舟的意思。他账户上有4000元。我刚出一本新书,版税不高,买了车票和行李箱,还剩八千多。网上查过北京的租房标准,先对付几个月,应该没问题。
我们在西客站外的路边站着,等我素未谋面的出版社编辑来接。在北京,几乎没有朋友,工作更是无从谈起,落脚的地方只有3天期限。
少年不识愁滋味,似乎并无顾虑。那天风很大,莫名的悲壮。西客站人来人往,编辑迟到很久。我们站累了,坐在包裹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之前,我在长沙一家新闻网站上班,那是一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2003年大学毕业时,我已经出版了两本书,其中一本还带来一些另类的声誉,所以我以为自己在当地算个有些名气的人,找一份体面的文职类工作,应是手到擒来。做了花哨考究的简历,一份看起来耀眼的大学成绩单,两本著作,趾高气昂地去了很多地方应聘。
唯一心虚又惶恐的,是我没有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
幸运的是,没有人知道这事,也没有人相信。辅导员待我如同亲兄弟,能帮我的只是出谋划策。他说,如果问起,你就说因病耽误考试,推迟发证,我给你开证明,理论上不会为难你。有过经验的学长偷偷教我,不参军,不考公务员,问题不大,入职时蒙混过关,基本上之后也不会查,你履历优秀,没人会注意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