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5点钟左右、保卫总局局长米哈伊尔·巴尔苏科夫和他的第一副手、总统卫队长亚历山大·科尔扎科夫来找我,请求我会见特别行动小组“阿尔法”和“三角旗”的军官。从他们的语气上我听出: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但是,我没有确切去问是怎么回事,当即说道,我没有时间见他们,让他们去执行自己的具体任务。巴尔苏科夫点了点头,他们就走了。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又请求我允许他来我这里一趟。他走进办公室说:“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我恳求您,应该见见他们。可以不见整个行动小组的人,哪怕只见见那些分队长和职位高的军官也好。小伙子们都很焦急不安,这毕竟是个重要的任务啊!要知道他们是第二次被派往白宫……”
我想了片刻,答道:“好吧,我见见他们。”很快有人向我报告,各分队指挥员共约30人已经集合在三楼等我。我去见他们的路上,一种焦躁不安的情绪和某种绝望的忧郁一直索绕在脑际。我走进大厅,那里聚集的军官都站起来欢迎我。我看了看他们,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地板。
我决定不拖拉时间,立刻问道:“你们愿意执行总统命令吗?”答复竟是一片沉默,是总统的精良部队的一种极其可怕的、无法解释的沉默。我等了一分钟,谁也没说一句话。我大声说:“那么我换一种方式问你们:你们拒绝执行总统的命令吗?”代替答复的又是一片寂静。我环视了大家一眼,他们个个都是身高体检、长得标致的小伙子。我对巴尔苏科夫和“阿尔法”行动小组指挥员扎伊采夫说,必须执行命令,说完,没有道别,便向大门走去。
“阿尔法”和“三角旗”两支行动小组后来的事态发展情况是:两支行动小组都拒绝参加这次行动。巴尔苏科夫好不容易地才说服他们哪怕只是把部队开到白宫的附近也好。特别行动小组在白宫旁边的这一举动,就会给盘踞在大楼里的人造成心理压力,他们投降越早,伤亡的人也就越少。巴尔苏科夫安排他们上丁公共汽车,汽车就在动物园地区(距白宫500米处)停下来。在这里,他们说再不往前开了,什么具体原因也没有说,有人说,应该让联邦院批准“阿尔法”参加战斗行动;又有人犹豫不决地说,我们不愿向手无寸铁的女打字员们开枪。
巴尔苏科夫的策略很简单:试图尽可能接近大楼,迎接战斗行动。只要一嗅到火药昧、焦糊昧,身处射击和冲锋枪连射的旋涡中,他们就会继续前进。
当时没有“阿尔法”和“三角旗”的两支行动小组是不是也行呢?总的来说,为了匝付这一情况,已决定动用陆战队和陆军特种分队参加大楼里的战斗行动。但一个重要的事实就是:“网尔法”联队没有行动!这同1991年8月的情况完全一样!这只能让人产生单一的联想。一到明天,各家报纸就会大肆宣扬:嗜血成性的领导人派遣特种分队去对付政敌;但战士们竟是如此公正,他们不参与政治斗争,他们对这些或那些政治家都不屑一顾!可以说,这是第一层的外部的不快,对此大可不必特别在意。但是,第二后不快可就较为严重了,“阿尔法”行动小组矩绝执行指挥员命令的消息可能会传到议会领导人那里。这就意味着,议会会重整旗鼓进行反抗。再打枪开炮,便会有新的伤亡。
巴尔苏科夫说服了“阿尔法”行动小组的几个志愿者乘坐步兵战斗车开到大楼前,并不是要进入楼内,而是为了观察周围情形,以便在不得不采取战斗行动时,能够确切地知道应该如何行动。四辆战斗车开到白宫前面,悲剧就在此发生了。一辆步兵战斗车停在一个伤员的旁边,这个人还有知觉,他需要紧急抢救。一位少尉下车跑到躺着的伤员跟前。就在这个时候,传来狙击手的枪声。子弹击中少尉的背部,穿透防弹背心。根纳季·谢尔盖耶夫这位30岁的军官就这样牺牲了。流血的星期一又多了一位栖牲者。他试图抢救的那伎伤员,过了几分钟也死了。
“阿尔法”行动小组的战士得知自己的伙伴牺牲之后,再也用不着去劝说任何人了,几乎是整个分队前去解放白宫。巴尔苏科夫和内务部长叶林联系后,急忙调来几部装甲技术车。在火力掩护下、“阿尔法”的战士冲人大楼,领头的是米呛伊尔·巴尔苏科夫和总统卫队长亚历山大·科尔扎科夫。他认为。我的安全之最好的保障是逮捕叛乱的领导人——哈斯布拉托夫、鲁茨科伊、马卡绍夫、阿恰洛夫,这显然是正确的。
“阿尔法”的出现,在白宫大楼内产生了摧枯拉朽般的威力,所有的人立即投降。只听到零星的几声枪响。
叛乱可耻地宣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