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信徒,他为西藏诺那活佛之再传弟子,其师乃一女性,名唐X X,他特在新闸 路某里租一屋供养之。唐居二楼,尤住楼下,人言纷纷,尤置若罔闻。反右斗争 时,尤已任本市第一医院皮肤科主任,戴了帽子,他奋而先投水自杀,救出后,呕 出一符咒,更斗得重了,又吞了三瓶安眠药之多,以气功至于高高等,竟不能自 杀而死,但成半身瘫痪,至一年以后,乃自以气功而恢复健康了,闻今已退休,住 广慈医院对面金谷村中,与其妾住一楼面为生活云云。
以下再记太极大名家乐奂之幻智之事。
乐奂之,别号幻智,河南固始人,出身不详。据其自云:在家八岁时,即由其 父请形意拳教师授以武术,自中学毕业后即来上海人复旦中文系(时系主任乃 应成一也),毕业后即至震旦大学任讲师,其间因佩服一普通太极名家名董英杰 者,即拜之为师专功太极了。太极最著名者为同光间之杨露禅,号称杨派,但董 英杰第一老师名李香远为另一派太极,后再拜露禅幼子杨润甫为师,故李派、杨 派董氏一人兼而有之。据乐老师告人云:李派比杨派难得多,出手亦凶得多云 云。乐氏亦一人身兼二派,他亦密宗信徒,以密宗法门创立了以空劲打人,能于 五步之外把人打倒,在抗战时即曾以此法,将尤彭熙击倒在地。于是尤氏又尽 心向之学习了。所谓空劲,余曾目睹,凡属他们学生,确乎可以打得倒的,对一 未学拳之普通人,即一无效力了,故在可信可疑之间耳。尤氏最喜以空劲自吹, 但余求其一试,总推托云:你无功夫到家,一击即要受伤云云。乐氏从不侈谈空 劲,但学生莫想一人可近其身。尤与乐,本为同志(同学密宗之同志、因二人共 争拜唐XX为师,尤富乐贫,尤遂胜利了,一日二人同席,乐出其不意,以空劲将 尤肺部一击,尤回家即吐血不止(由此观之,又为确事了〉。尤擅铁沙手,隔二月 与乐闲谈时,突将乐胸一抓,乐亦伤烂近三月之久,由当时上海伤科佟忠义医愈 者。尤与乐从此成死敌矣。尤当年与余谈及乐时,总是说:乐太极中国第一手, 但品行不佳云云。乐后谈至尤时,必嗤之以鼻云:尤乃董世祚(董英杰后至香港 卖艺去了。临行时,特以最后一得意学生名董世祚嘱乐特别为之完成任务,故 目前以董为太极大名家了。此人与余同年,以金钟罩绝艺出名。此人最谦虚, 从不以技自炫〉手中败将也云云。
初余于胜利前后,时至小曼家中,常睹贺天健(小曼学画之师)一再吹捧说: 上海新来一大侠名乐奂之,能以空劲击人于十步之外,与剑客无异云云。小曼记太极形意八卦三个内家拳事询以何以知之,贺云:乐与钱瘦铁同住一屋,乐居楼上的,因常去瘦铁家中闲谈, 所以时时见到目睹其神技也。后瘦铁也至小曼处说乐公不但大侠,而且擅以气 功为人治病,有为神仙一样,某日珊珊(铁妻小曼家中的丫头也)怀孕已八个月,突然将腰部跌伤,势将流产了,经乐氏只以一手轻轻按之,片刻即安然无事了云。小曼多病之人也,遂由铁之介,偕之登门求治,据小曼云,比吃药灵得多多。 因此,余对乐氏大名有了深刻印象。
至解放后,左高一同学复旦同班生沈XX为一弱不禁风之士也,经应成一 之介拜了乐为师,亦居然能出手击人了。同时应成一亦向乐学习,二人互称老 师,互相叩头(乐为封建头脑,凡学生,非向之叩头不可〉。上海申新九厂老板吴 昆生,特在今汾阳路老宅中,另开一大厅,专请其至家中传授其子吴中一,月资 高至二百元,乐从此遂辞去震旦教师而在茂名南路一大花园洋房中专以一心教 徒为生活丫。每星期自一至六,每夕至一家专授一人,余今只忆及三家了,星五 夕至吴宅,星四至女伶童芝苓家,星二至申报总主笔陈冷血家,专授其爱女陈乐 (她为乐之唯一得意女生也,至今六十二三岁尚未嫁人,童芝苓之夫名陈亦,冷 血侄儿也〉。后童芝苓不学了,乐遂腾出星四晚上在家专授女生之日矣。在五 四年时,上海无人不盛传其名,余以好奇心每思一偷观之,未得其便,一日,余在 沧洲书场听书,与一青年名吴新之者成朋友,询其家世,知乃吴中一之侄儿也, 余遂询以乐奂之事,他云:“本人之父与妹父同住吴兴路了,乐先生每星五夕必 至中一厅中授拳,你要偷看偷看,可于星五八点前来我们后厅隔窗看之可也。” 余遂欣然与小吴约好,至是夕,余八点正去时,那知是夕吴中一全家要去赴什么 联欢会,余至时,只见吴中一亲送乐氏及陈乐二人正出大门,只见他们后形而 已,小吴云:“下星期五再来罢。”余云:“无缘无缘,不来了。”后又遇一余少年时 同读书之同学名刘沂万(翰怡之子,嘉业堂藏书家也〉,他与吴中一为圣约翰同 班同学,所以得每星五夕亦在吴宅学太极,刘谈及乐时又神乎其神。至五五年 三月二日〔因上一天左高夫人生一女儿,故记得为二日,并非余有日记也〗,舍下 突来一素不相识之少妇,神态大方,风韵绝丽,指名访余,时舍下那时楼下尚有 会客室大沙发等等(后悉为四舍弟所卖去,故小女至今常笑云四妹妹是一败家 精也。老魅因此攻其虚而得俘之也〉。余下楼询以尊姓,她云:“你陈先生吗? 我亦姓陈。”询以何事下顾,她云有友托她求代刻十方石章,我问石章已带来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