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东西各家各有礼
现在甭管是专业的还是非专业的,都爱聊聊历史,历史进入新纪元,老百姓生活好了,也爱在茶余饭后找个小板凳儿,坐在旮旯胡同里拉个老邻居唠唠;研究学者们就更甚了,“一家之言”层出不穷,历史要是个蛋,你就看吧,古代、近代、现代、当代、中国的、外国的,是个缝就有叮的。被叮得最狠的是古代史,那时候有点名气的王孙贵族,祖坟说让人盗就盗了,一来二去这古代史的研究也就没什么禁区了,一拍电视剧没有几个不歌颂皇上的,歌颂得都让人恶心了,也就这个世界史变化最大。很多搞历史研究的都有英美留学背景,大都是英美访问学者,你说你要没到英国、美国留过学,做过访问学者,你回来评教授你上哪儿评去,所以很多人的史学观点都是倾西方的。咱们现在的史学观点基本上还是受苏联影响。
所谓世界近代史基本是资本主义产生、发展、改革、壮大,影响到全球这样一个历史。这里我们先来说说世界资本主义的发展。假如今天来了一个火星人,问咱们处在什么阶段,那该说什么阶段?是资本主义阶段,不能说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阶段,那是就在咱这块地儿,除了咱们这一亩三分地哪儿都不认。世界史就是讲资本主义发展的,除了资本主义,还有两条线索 —社会主义和民族革命。这个民族革命就是民族主义,世界史就是这三条基本线索。那么咱们首先就来看这个资本主义的历史。
首先是资本主义在欧洲的兴起。
资本主义在欧洲的兴起,之前肯定是资本主义工商业在欧洲的出现,有一个问题,必须明确,学完了中国历史,也学完了世界历史,应该知道为什么中国的发展是这样的,西方的发展是那样的,根源于什么?是什么决定的?为什么制度不同?为什么会思想不同?为什么会生产不同?原因是东西方的生存环境是不一样的,其实原来很多学者都这么认为,但是那会儿都认为这是属于地缘政治学说(地缘政治学是西方政治地理学中创立较早、影响较大的核心理论。最早由瑞典政治地理学家哲伦(1864—1922)在所著《论国家》(1917)一书中提出。他将地缘政治学定义为“把国家作为地理的有机体或一个空间现象来认识的科学”。),就不予采纳,在他们看来,只有资产阶级才会这么主张。
无忧无虑做“宅男”
从经济结构上看,中国文明从远古一直发展到近代是以农耕文明为主,中国文明起源于黄河流域,又叫大河文明,或者叫大陆文明。你看中国的地图、地形图,中国的特点是四周封闭,内部广阔,江河淮汉,水利资源发达,内部平原广阔,当时的人口又不是很多,所以我们在这块土地上生息繁衍,精耕细作,就没有出去的必要。
你说没必要,其实就是想出去也出不去。咱们东边是浩瀚的大海,你看那个天气预报,渤海浪高米,渤海就米,那还是内海呢,就米,那黄海得多高啊,光浪高就米,那还得了吗?东边是大海,我们出不去;北边是俄罗斯, 中国的北方是蒙古,中国北方要是西伯利亚就好了。清朝的时候是西伯利亚,蒙古戈壁,出不去。中原王朝跟匈奴、蒙古也好打仗,最远到了今天蒙古国境内, 那个时候说燕然乐明在燕然山立碑。燕然山就是蒙古国的内杭爱山,没再往北去过,出不去大戈壁你去干吗去?军粮运输给养都跟不上,所以北边更不去。
南边是两广、海南岛。今天那个地方挺牛的,尤其海南不得了。海南一直到明朝都是充军的地方;清朝一般往北,黑龙江宁古塔(02 据《宁古塔记略》载:相传兄弟六人,占据此地,满语称“六”为“宁古”、“个”为“塔”,故名“宁古塔”。 今为黑龙江省海林县旧街镇。);像宋朝因为不杀大臣,因此对他们最大的处罚就是岭南过海,向海南岛流放,去玩儿去吧。蛮荒烟瘴,瘴气迷漫,原始森林,蛇虫出没,一般中原人是不敢去的。
西边有青藏高原,今天你上去都得吸氧,更甭说那个时候了。唯一的路上通道是新疆的丝绸之路,所以你看历代的中原王朝为什么苦心经营西域?西域都护、安西都护、北平都护,这是中国路上对外交通的唯一通道,只能走这条道。随着那个地方的气候的恶化和沙漠化,那条道渐渐断了,楼兰(西域古国名,约在今中国新疆罗布泊西北岸。)、康居(西域古国名,约在今巴尔喀什湖和咸海之间。)、乌孙古国(乌孙是汉代连接东西方草原交通的最重要民族之一,乌孙的首领称为“昆莫”或“昆弥”。)全都淹没在滚滚黄沙当中,再加上安史之乱之后,那个地方被少数民族占领,等于中原王朝的近况越来越封闭。
所以咱中国是这么一个特点:四周封闭,中间够大,足够我们折腾,如果说中间地儿不够大,再封闭也得出来。现在的地儿够大,所以中国人不愿意出去折腾,我就宅着挺好的,然后一代一代在这块土地上生息繁衍。造成的结果也不能说完全落后, 应该说我们比较安分,要不然尼克松说当中国领导人最幸福了,因为中国人最安分守己、吃苦耐劳、任劳任怨。
海盗也疯狂
西方文明起源于海洋,是海洋文明,或者叫海岛文明。欧洲文明起源于海岛,克里特岛,迈锡尼文明(迈锡尼文明,希腊青铜时代晚期的文明,因伯罗奔尼撒半岛的迈锡尼城而得名。)。小岛上产点橄榄,种点葡萄。橄榄油也好,葡萄酒也好,天天能为这玩意儿活着吗?需要进行交换,我要吃、我要穿,我得拿我的橄榄油、葡萄酒去换,所以它是商业文明,而且老天爷给他们这个地儿非常好,他们在地中海里。
地中海是个陆间海,欧亚非三洲环抱,你听说那里发生过地震和海啸吗?真的没有。
我在西班牙、法国、意大利都看过地中海,你眼睛盯到天的尽头了还是风平浪静,水波不兴,所以这样的条件当然是非常便于航海,弄一个独木舟就出去了。咱们这儿渤海浪高米,你什么时候能出得去?用楼船?要破浪那得是猛冲巨舰,一般小船根本不行。要扬帆出海去进行交换,东西都交换完了还是不够吃,那就抢呗。所以他们可以说是商人,也可以说是海盗。人家可不觉得海盗有什么可耻的,你看英国人家里供着祖先的画像,这手一个铁钩子,腿上一个木棍,这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什么什么爵士,伟大的什么船长,特自豪。你们家能把这样的爷爷供上吗?这是我爷爷的爸爸,湘西缴匪被解放军击毙了,你绝不敢这么说。我问你爷爷是土匪吗?你得跟我急,你爷爷才是土匪呢。甭着急,你甭说他不是,真是的话他也不承认。
从西方的商业文明比较到今天的工业文明,我们可以看出西方人的精神:冒险、开拓、对财富的渴望。中国所有作死的玩意儿不都是从西方传来的吗?什么蹦极之类的,中国人自己绝对不敢干这个。太疯狂了!好家伙,大桥一百多米,系根绳子跳下去……这玩意儿,除非后面有人踹我一脚,否则拿枪逼着我也不下去,真要拿枪逼着我,还不如就干脆抠扳机给我一个痛快,我万一摔下去没死怎么办?
纠结的“南辕北辙”
中西方人有这样一个观念差异,如果没有好处,绝对不会轻易搬家,你说我搬家了,从北京去上海,为什么?上海给的房子大、工资高,我才去。要是在北京待烦了,去上海,北京三居室,工资一月八千,上海一居,工资一月五千,你要去上海,那说明你大脑短路了。中国人绝对不会干这个事,外国人他就可以。这份工作特别好,但是我干烦了,不想挣这份钱了,我就可以不干了。外国人挣俩花仨,今天挣了钱,明天就玩儿去,后天再挣。中国人绝对不敢这么干,中国人就是安土重迁。
再说,我们中国人从事农耕文明,生产经验是从哪儿来的?种地谁教的?爸爸教的。你爸爸跟谁学的?跟你爷爷,跟他爸爸。农耕文明的生产经验来自于传承,所以中国人的骨子里就有一种服从的基因,在这样的遗传基因下,最适合产生什么?专制!不喊万岁就不知道怎么活了。除了服从还是服从,你不这么干就不行,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另外像中国古代要从事农业生产,农业生产最重要的是水利灌溉,在中国古代生产力那么落后的情况下大规模兴修水利,必须要有一个强有力的中央政府。大禹为什么能称王?他治水,划天下为九州,等水一治好,他京允从酋长变成国王了。所以说,中国的第一个国王是因为治水产生的。你想历朝历代的中原王朝治理黄河,治理这儿,治理那儿,一上来就是几十万、上百万的人,如果没有一个统一的中央政府,很堆想象这东西能做成,包拒隋朝大运河,二百万人干这个,长城几百万人去修,所以中国这块土地必然产生这幸专制和集权。
反过来看欧洲,主要是商业文明,商业文明首先就要强调人与人之间的平等。咱俩交换,你漫天要价,我坐地还钱,凭什么你一口价?咱最好等价交换,你价出高了,我可以不跟你换,我跟别人换去,咱俩是平等的,他们特别注重人与人的契约关系,不能骗人,骗一回人就失信了,下回不跟你换了,你就天天涂橄榄油,喝葡萄酒吧,不给你麦子了,看你小子怎么活。
再有,欧洲大部分是小城邦国家,小国寡民,全国总共一万多人,有条件实行民主。像稚典最高国家权力机关—公民大会,只要是雅典公民都是这个国家的权力机关。妇女不行,奴隶不行,外邦人不行,但是本国本邦的成年男子就一万多人,大家坐在一面山坡上就够了,开会就嚷嚷,刘消大谁就撇了。咱们修国家大剧院,同意吗?不同意!好!吹了,不修。所以他们可以实行直接民主,再到现在的代议制民主,通过议会。所以中国跟西方产生这么大的差异,归根到底是生存环境决定的,是地理环境决定的。地理环境的差异决定了生产方式的差异,生产方式的差异就决定了以后的一切一切,比如说思维方式、文化方式,政治制度等差异,所以资本主义曙光首先照耀了欧洲—资本主义制度首先在欧洲兴起,而不是在文明比他高得多的亚洲,这是一个很明显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