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1)
情报、保卫、间谍、警察,永远是世界畅销书的首选题材。而作者拿给读者的这本书,乃是同类题材中最好看的。
有什么理由这样大言不惭?古今中外,这种书籍多了去了。
首先因为,本书的描写对象——中国的情报、保卫工作,在世界范围评价,堪称非常成功。
其次因为,作者掌握的有关素材,在专业范围,敢说非常丰富。
第二次世界大战德国向苏联发起进攻之前,日本向美国发起进攻之前,中共都能提前侦获进攻的准确时间。中国第三次国内战争的决战期间,毛泽东的案头总有国民党军队内部的绝密电令。谁的情报工作更先进?海外媒体渲染,中共间谍打入外国情报机构,得到朝鲜战争不会使用原子弹的战略情报!“文革”中造反派揭发安全部门首长资敌,从大陆派人参加台湾的重要会议!尽管有些信息尚未全部得到证实,但起码可以表明外界对中共情报工作是何等重视。苏联领袖列宁三次遇刺,美国总统肯尼迪遇刺身亡,超级大国尚不能保证最高领导人的人身安全。可是在中国,毛泽东穿插于数十万敌军之间,巡视于上百万群众之中,毫发无伤。谁的保卫工作更先进?
尽管中国的情报、保卫工作在世界范围始终受到极高的关注,但是,有关中共情报、保卫工作的书籍,却是最少的。这是因为,在中共的情报、保卫系统之中,一直有着严格保密的纪律,向来有着甘做无名英雄的习惯。
我从小爱看书,最爱看描写间谍、情报、侦察、保卫的书。古今中外的此类题材,只要有中文版本的,我几乎翻遍了。最大的遗憾,是很少看到中国的有关著作。待到长大,待到自己也发表了一批文章书籍,友人就问:你自己为什么不写写中国的情报、保卫工作?
我能写出这等难度的书?
友人提醒:你不是认识许多在情报、保卫机关工作的重要人物吗?
此刻我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些不时碰面的平易亲和的伯伯阿姨,在外人眼中,就是中国的“特务头子”!
但是,我迟迟没有写这个题材。也许是因为难以搜集素材,也许是因为不愿借助私人关系,也许是因为尚未理解其价值。
后来,就可以逐渐看到国内的此类书籍了。按照保密规定,解密的期限过了。可是,有的书却惹得内行恼火——不够扎实啊!而我这个作者,却似乎有了过失:有条件掌握准确材料却不写,难道坐视谬误流传?
后来,有几个老人也来找我,希望我写写逝去的战友。我又发现,自己早已对不起前人:当事人已经七老八十,再不写,许多无名英雄的事迹就随着时光的流转而永远逝去了。
我已经写了几本有分量的关于移民与流动人口的书,我已经写了苏军解体写了香港回归写了首届政协及新中国建立,我甚至把自己的军旅生涯也变成了书,可是,我还是没有动笔写中共的情报、保卫工作这本书。有何理由拖延?
近来,也许是年纪渐老,有时也把问题往玄处想。
人为什么要看书?
获取知识。
为什么非要到书中获取知识?
寻求自己难能体验的知识。
人最爱看什么书?
载有自己难以得到的知识。
那么多的书为什么不都登载难以得到的知识?
保密。独家知识不肯便宜别人。
原来,读书,与人类窥视秘密的天性紧密相关。
这种窥视秘密的欲望并不丢人。人类需要认识自然从而适应自然,可自然并没有将自己的一切规律袒露出来,于是人类要窥视自然的秘密。人类需要认识自身从而适应社会,可社会的利益多元导致多种保密意图,于是人类又要窥视社会的秘密。也许,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的诞生,就与这种窥秘欲相关?
在所有的窥秘欲中,最为急切的,往往是窥视对手特别是敌人的秘密。而互为敌手的双方,恰恰都在千方百计地保守自己的秘密,同时窃取对方的秘密。于是,窥秘欲变为揭秘欲,揭秘欲发展为窃秘欲,直至开展秘密战争!
窥视秘密战争的秘密,就会发现:这秘密战线实在是一个最为艰险的领域。
情报、保卫工作始终是一种尖锐的斗争。都是政治斗争,但情报、保卫工作比一般的政治斗争更多一层坚决。政治家总在纵横捭阖,争斗之中也有合作,但情报、保卫战线却始终保持高度的紧张,对手就是对手,从来不抱幻想。都是对敌斗争,但情报、保卫系统比军事系统更多一层复杂。军事家的眼睛盯着敌军,情报、保卫干部却还要警惕埋藏在自己队伍内部的敌方间谍,敌中有我,我中有敌,要有火眼金睛。
情报、保卫斗争常常采用隐蔽的活动方式。既要运用政权工具依法执政,又要妙用秘密手段破格行事;既要保持最为严格的组织纪律,又要自主活动机断专行;明中有暗,暗中有明,要多一身本领。
情报、保卫人员必须具有超群的个体素质。既要斗勇,更要斗智;当间谍的还得擅长演戏,而同场较量的都是顶级高手;单线联络,天大的干系也要独立承担;还要准备蒙受冤屈,功极高而位不尊,要做无名英雄。
情报、保卫工作实在是个极其特殊的行当,情报、保卫工作实在是项追求极致的事业,情报、保卫工作实在是最为刺激最有魅力!